队消无声息的集结在城门之后,邵敬城猩红着眼眶,与每一位将士喝酒告别,所有人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格外认真,因为他们知道这一眼将会是最后的告别,无论从前有过恩或是怨,都将在这一刻化作彼此间的牵绊。
守城的大部队已经在准备好随时撤离,只等着突击队出城与叛军厮杀,引开叛军的注意力。
一声呜咽沉重的号角声响起,峡关紧闭数日的城门突然打开,一千人的突击队蜂拥杀向叛军,个个红着眼如厉鬼一般,叛军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蒙,一时来不及组织还击,死伤无数。
其实这一千突击队在数量庞大的叛军面前只不过如砂砾一般渺小,可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人一旦不怕死就比任何事情都可怕。
峡关的另一面,邵敬城已经带着守军迅速撤离,在黑夜的掩饰下沿着蜿蜒的小路向川江进发,过了川江距离华都便只有半日的路程,当年景玄攻打华都时,越过了川江之后再无阻拦,可如今南周守军却要被叛军逼至川江,仅仅几十年的功夫,局势却已经大不同。
景澈不是傻子,在突击队被全军歼灭后,立刻就想到了守军可能已经撤离,下令破开城门进入峡关,果然不出他所料,峡关内已经空空如也,守军全部不知去向,景澈立刻让先头部队前去追击,自己则率大军紧随其后。
邵敬城率领守军全部轻装撤离,速度极快,可景澈的追击速度也不慢,在守军度过川江后,也很快赶到了川江,眼看就要追上守军,邵敬城虽然下令炸掉了浮桥和所有的船只,可渡江仅仅用竹筏便可,川江两岸皆是茂密的竹林,搭建竹筏连一个时辰都用不上。
可就在叛军绑好竹筏要渡江时,江岸的另一边突然出现一个蓝色身影,正是从紫云山赶回来的蓝雪衣。
平静的江水在蓝雪衣的催动下突然涨高数尺,水流变得十分急促,想要用竹筏过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景澈眯眼看向江对岸的人影,冷哼一声,对身后一个穿黑衣的人说道,“黑石,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那个被唤做黑石的人双眉紧蹙,景澈有些不悦的看向他道,“怕了吗?解决了这个人你就可以离开了,从今往后,咱们互不相欠。”说罢又看向身旁的副将,“让弓箭手待命,准备随时进攻!”
听到‘互不相欠’几个字,黑石紧蹙的双眉突然展开,二话没说,飞身略过滔滔江水,向着对岸的蓝雪衣攻去。
在看清黑石的一刹那,蓝雪衣忽然哼笑道,“原来一直隐藏在安定王身边的修行之人竟是大名鼎鼎的黑石,我竟不知一向骄傲的黑石,原来也会做人爪牙。黑石稳稳落于蓝雪衣面前,对蓝雪衣的讽刺十分恼怒,“说我是爪牙?你还不是一样在做朝廷的爪牙?“蓝雪衣不以为杵,垂眸一笑道,“既然各为其主,那也就不必多废话了,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