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婼看人似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也不知为何,“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之前和姐姐住在坤宁宫,前些日子搬到了养心殿,怎么了?”她怎么又拒绝自己呢?“那你若是想他,就去养心殿看他啊!”虽然自己有些怕他,可姐姐说的一定不会错,“你若是去了,他肯定很开心的,养心殿平日里很少有人去呢。”
我钮钴禄氏家族的女儿,这般举动已然是表明要拉拢人,也不知道她懂不懂。淡淡一笑,先行一步。新晋的秀女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怨声载道,嬷嬷几日来都是客客气气,如今两个贵人一同回来,自是拍马。钮钴禄之姽领着人入自己的屋子,“随便坐吧。”屋内陈设简单,独独有一枝腊梅,鹅黄乍暖一般绽放,“我这里简陋了些。”
瓜尔佳可沁本是上塌欲睡,思起昨晚粲画定是后面又饮了很多酒,虽然想着她跟着那传闻中消失了好长时间没出现的嘉婼一起,就觉得心里不舒坦,但毕竟情份亦不是一两点小事就能改变的。起身翻了翻书本,让侍夏按着自己吩咐准备材料,亲手做了能解酒的甜汤和咸蛋酥。自己尝了,觉味道还不错,方才装好让人给重华送去。“记得跟南歌说,若是甜汤冷了,就加热一些,两样佐着食。”复又千叮万嘱许多话,才放侍夏出门往重华去。
柳絮儿只觉此人太过于单纯,苦笑:“我只是区区一才人,家世又不同其他嫔妃那样好,哪能随随便便前去养心殿找皇上呢?”
程佳夏槿了然笑笑“无妨,宫里的嫔妃都是这么过来的。看着你就好像看到了刚刚入宫时的自己。”感叹的说着。
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转而说到“这大冬天的,大多数人都在宫里取暖,到是你还来御花园,说来也是你我的缘分。”
嘉婼心里更加奇怪,既然想去不能去,我带她去又不去。心里不开心,难道这宫里的女人,都这样吗蓦然想起姐姐,那温柔的强调,婉转的音色。话不投机,也不想久留,只是想逗一下鱼儿就走,“能否借我一把鱼饵?”
苏白泽随着入了她的房间,要搬走了,此刻房中自是显得简单,可那一支梅花却使房间多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坐至榻上,看着那一支梅花良久,转眸问道:“馨贵人可有什么喜好?”
苏白泽闻言,嘴角浅笑,柔声道:“妾不过是蒲柳之姿,怎敢于常在相提并论,且这冬日在宫中取暖未免太过无趣,来这花园中逛逛也是好极了的,妾觉着出来赏冬景只能孤身一人,没想常在有此雅兴,也是缘分了。”
嬷嬷派了人过来侍奉,钮钴禄之姽命人倒茶,“尝尝咱们储秀宫的茶,可还是那个味道?”喜好?兀自一愣,“不过是女儿家都喜欢的东西罢了,你呢?”端着茶品着。
柳絮儿闻言,将手中的鱼食递与她道:“天色不早,我先回宫了。姑娘喂会儿鱼也回去吧,一来姑娘出去那么久,皇后娘娘也该寻人了。二来这天气越发冷,免得着凉了。”
嘉婼看着人怪怪的样子,目送人离开,待人走后,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桔梗好奇,“皇上的女人都这样吗?那么好玩!”将鱼饵分批喂给鱼儿让他们不再争夺。与桔梗相互嬉笑着回养心。
茶送上,便执杯品尝,苏白泽点头道:“嗯,还是那个味儿”复又道:“我倒是崇尚那战场上的扬鞭提剑,大清男儿皆是马上英雄,我倒是想一睹那些将军的风采,只是这身份,不由得我”自己虽是自小生活在文人世家,却憧憬那大草原,自己这般说道一是真心言自己所喜,二来是暗示自己虽为汉人,却也敬重那些满汉族勇士。
到是个嘴甜的主,程佳夏槿掩唇笑到“你倒是嘴像摸了蜜似得。这冬景人多的倒还显现不出来它的魅力了,你看这御花园就你我二人,一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的。很是惬意。”
天色渐晚,这姑娘倒是性情中人。钮钴禄之姽也是该让人回去了,“既然喜欢,改日有机会伴驾出宫,自会领略风采。或是空闲之余去那上林苑看看,满军旗女子的骑术也是好的。你若喜欢,学了便是。天色不在了,回吧,估计你还要去给主位请个安。”
闻言,微微附身,笑道:“常在说笑了,妾不过有什么就说什么,且这花园当真是不错,不知日后若是有空妾是否有机会还能与常在在这美景中一叙?”
苏白泽闻言看看窗外,确是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微微行礼:“今日与馨贵人交谈甚欢,改日我去找馨贵人,还望不要嫌弃我”想着自个家里那位古板爹,学习骑术,自己怕是要三思后行,可自己也着实喜爱,心中无奈失笑摇头。待人允后便回宫中。
“那是自然的,你我投缘在宫里自己也是烦闷,我若是有空必定前去。”程佳夏槿话完,对着她淡然一笑。
“天寒地冻的,你也早日回去,免得染风寒了。”话罢,翠果扶着自己便回宫了。
侍夏一身凌乱的推门进屋,将瓜尔佳可沁自己吓了一跳,细寻之下方才知是粲画醉了,把她折腾这番模样。
这粲画,酒品也是可怕。心中虽是担忧,这时候也不好上门过多打扰。怕到时事情传出去对粲画不太好。
遣了侍夏再去一趟重华,定要与南歌一起照顾敏嫔直至她醒酒为止。至于昭和所有的事情都先交与之晴。
闻言,附身行礼,轻道:“多谢常在抬爱,常在慢走。”目送常在离去后,踱步回宫。想着今日有缘能遇到宫中小主,心中欣喜,但也没有掉以轻心。
柳絮儿从千鲤池回来,倒想开了不少,怪自己太过于着急了,一步登天对于我这样的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忽又想起与自己交好的苏氏封了位分,便唤凝芷准备了贺礼,前往承乾宫东后殿。
苏白泽刚从储秀宫回宫不久,便有宫女传到柳才人来拜访,便起身前去招待。
柳絮儿得到召见,缓缓入殿。虽以前交好,但现在她是贵人,免得招人口舌,也不可失了礼数,行礼,“妾请贵人安。”
秦伊墨卧于暖炕上,昨日之事还在脑海中挥散不去,柔荑轻轻附上腹部,一个小生命便是在着孕育。近日来虽说身子疲乏,却想着不过是入了冬难免困乏些,再加之自个身子也不好,若是病了倒也正常,何时想过竟是这般。昨个年宴上晋了几位宫中嫔妃位分,这倒是那日皇上来启祥时所告知的,起身备了些礼便让人送去。那几位新秀中倒是苏氏出类拔萃便是贵人,人手艺倒是极好。钮钴禄氏能居贵人一位倒也是情理之中,人家世可便帮了大忙不是?命人按例皆拿了赏赐送去各位宫中。复而闻言得知许氏居启祥东后殿,启祥倒是冷清,这住了人自然是好的,遂遣了几个人去打扫,这无人居住自然是落了一屋灰尘,若是有何需要的尽管补上便是。
苏白泽见其对自己行礼,连忙扶了起来,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瞧着她越发俏丽的容颜,笑道:“絮儿倒是比之前在储秀宫还要美上几分,果然这后宫养人啊”说后,又命宫女看茶,“絮儿坐吧,在我这不必客气,我也是刚搬进来,这东西也算不上是好,可别嫌弃。”
柳絮儿起身,言道:“规矩不可废”细打量着眼前人,笑:“姐姐抬举我了,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姐姐你穿上这宫装活似个美人胚子。”泯了口茶“我哪里会嫌弃?这儿的东西件件都比我宫里的好呢!”随即眼色示意凝芷呈上贺礼,笑道:“一点薄礼,但总归是妹妹的心意,还望姐姐收下。”
苏白泽见她那么说道,淡然一笑,收下她的贺礼便交由宫女去安置,道:“谢谢絮儿贺礼了,下次来可不许带了,免得落了生分”复又道:“哪里谈得上好与不好,都是看看又无实用”身在宫中,东西自然都是好的。说罢,又转下话题:“絮儿在这宫中可过得自在。”
嘉婼昨个儿喝得多,可是好似上瘾了一般,央着桔梗去给拿,偏偏人说没有,找了好久,听小太监说大殿里面倒是有。那日吴公公不让进,今日自己倒是可以偷偷溜进去。门吱呀一声打开,偷偷看,内殿无人,高兴地蹑手蹑脚进去,寻着那类似的香气,偷偷打开,好香,禁不住诱惑,倒了满满一杯喝下。果真比昨日的好喝。
“那妹妹以后就常来姐姐这儿坐,姐姐可不许烦”柳絮儿又闻其言,道:“自在倒是自在,可这不是我想要的,但入了这深宫又有什么法子?”伸手轻握了下贵人的手,“以后的日子还妄姐姐不要与我生份了,勿忘初心。”
在坤宁守了岁,下半夜实在熬不住也就歇息了,晨起与皇后用完膳,担心昨日嘉婼是否还安好,告退了皇后处,便往养心归。遣退所有跟随之人,万一困顿也好歇上一歇。前脚刚入,便闻酒香,还以为是奴才没收拾好,正抬手示意人来整理,便瞧见是嘉婼在哪里开了酒喝。想着昨日的胡闹,也想吓唬她,让她知道身份“好大的胆子,竟在养心饮酒?”大步向前擒主人衣领,“不要以为失忆就可以不顾礼节。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知道你面对的是何人?”
苏白泽手上突来的触感,让自己心里万分复杂,想起了从前两人在储秀宫的日子,又想起在家时的日子,果真是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一句勿忘初心,使自己有所触动,亦将手覆上,真诚轻声道:“嗯,往后都是同在宫中,有个在这宫中有个伴也是极好的”后又想起什么,将头上的梅花簪脱下,递至其手中:“若不介意,就收下这簪子吧,算不上是很名贵,却一直是我贴身之物,今日赠与你,也为回复你那一句勿忘初心,我年长你,从此,你便是我的妹妹了,如何?”抬眸静凝。
嘉婼自己喝的正是高兴,突然被人声呼和,一口酒水呛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擒住,本就对他有点怕,在看人今个儿模样,吓得眼泪围着眼圈转,却又不敢留下来,呢喃“是,是,五哥,养心殿。”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人,“五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了“姐姐说他好,我以为他好,难道好就是这样?”满心委屈,满心问号,“真的好想姐姐。”
柳絮儿闻其言,顿时热泪盈眶,握紧佳人的手,见她将自己的贴身之物取下送我,也不好拒绝,将儿时母亲送与自己的贴身玉佩取下,“这是我儿时母亲赠予的,就当是我们之间的信物了。”将玉佩递与白泽,眼见天色渐暗,起身,“天色不早了,妹妹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姐姐”言毕,福了福身,离去。
今日场景是没预料到的,手下她的玉佩,两人便达成了一致,苏白泽见她要走,便起身相送,待人走后就想着改日将陌染介绍给她,如今这两人算是我在这宫中的牵绊了。
五哥?一听这话便松了力道。“是皇后教你这样喊的?”不顾她委屈的模样,独自夺了酒饮了两口,“不会喝还喝,知是养心还来干嘛?”其实之前人未失忆时,我是准了她出入养心,只是变化太快,如今已是不记得自己。突的问出一句“可愿做朕的女人,跟你姐姐一起伺候朕。”本早就是我的人,只是那会想让她自己情愿,没想反倒还让她经历这许多事。“在你失忆之前,你就已是朕的了。朕只等你亲自说一句”心里暗骂自己该死,乘人之危,但话已出口收也收不回,心悬紧,害怕人一时接受不了。猛的给自己灌了一口,也是够呛!
嘉婼看人松了手,心里长出一口气,小碎步离人远了点,“恩,姐姐说私下没人可以叫你五哥。”是姐姐让我来养心的,为什么他又说不让来?那我到底是该不该来呢?脑袋飞速的转着想着。他的女人?桔梗说这宫里都是他的女人,我看到过好多他的女人,心里好多疑问,转到身前,“你不想让我做你的女人,是吗?”等人回,“所以,你不希望我在这里,对吗?”不知为何心里酸得很,不知道手要放在哪里,也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我,不已经是你的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因为我不记得??”
瞧人一连串的问题,戳戳人头,“看来你脑子也被撞坏了,你竟让朕无言以对。”突觉人甚是好笑,连笑不止。一把揽人入怀,“你呀,朕不是想知道你的心思嘛?记不到便不去记,记现在就好。”顿“朕问你,是因为之前怕你不愿意,现在你可愿?朕只想你做你自己。”再也不要去想她像谁,她便是她,如今在我身边的她。
出乎意料的开始,出乎意料的结局,嘉婼依在人怀里,盯着人眼眸去看,不知为何,竟然瞬间让自己的心沦陷,那种温柔,那种熟悉,就是梦里的那个,玉手不自觉抚上人脸“记得你的味道,记得你的唇”手指划过人温唇,头埋到人肩膀,在人耳边柔声“我愿意。”仿若这句话唤醒什么一般,仿若心中一块巨石被人挪开,眼泪竟止不住流下,打湿他的肩膀,仿若等这一刻等了许久,久到自己只能在梦里想要努力看清他的样子。
嘴唇感受着人的抚摸,皇帝低头吻住她脸颊上的泪,慢慢移上她嘴唇,“你可想好了,朕的女人可不好做,想来这几日你也看见了,朕的女人很多,你可不能依着你的性子吃醋惹事,你得学会忍受,学会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