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闻人笑并没有睡着。她想起出嫁的时候,翡意说,小姐,外面来了许多宫里的人呢,说是专程来为小姐梳妆打扮的。今日要打扮得格外隆重一些,奴婢这些手艺是登不得台面的。
翡意那些手艺,再不好也总归是好的。成亲后的第一天,本是要让她梳头的。她都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梳。
一切真的会好起来吗?
闻人笑埋头在白芷的怀里,溢出了极低的破碎的哭声。
暮光倒映进屋子里,柔和得也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
闻人笑居住在东宫的主院,这间主院本是拿来给她和谢郁做婚房的。房间里的一切都布置得极为妥帖。只是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喜庆之意。
谢郁也不住在这间院子里。
为了让闻人笑能够得到更好的静养,他把闻人笑安置在主院里,而自己搬去了隔壁的院子。这些天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有时间来看闻人笑一眼。
他一直没有来。
并且吩咐白芷,一旦闻人笑有迹象苏醒,便扎去她的昏睡穴,让她继续睡。
白芷不知谢郁此举何意,却也不得不照着做。是以闻人笑一睡便是这么多天。
谢郁想给她足够的时间冷静、疗伤。身体的伤复原得很好,那么心里的伤怎么办呢?
夜色逼进了房间里,房间里漆黑一片。白芷轻声道:“容臣女为太子妃娘娘点灯吧。”
半晌,闻人笑才松开了她,白芷半边身体都已经麻木僵硬,起身正走去灯台,忽听闻人笑问:“谢郁呢,他为什么没来?”
白芷怔了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谢郁没来。如今东宫里已有人私底下揣测,太子妃成亲之日便被掳走,此乃不祥,且不知太子妃是否真的安然无恙……且看太子殿下冷淡的态度,甚至有流言传出太子妃不洁。
皇后以雷霆手腕朝东宫上下试压,谁胆敢再乱说一句,便会被拖出去杖毙。
这个节骨眼上,钦国侯仍还在京,钦国侯嫁女本是一件高兴非常的事情。本来成亲当日出现刺客就已经够令人烦心的了,当日因为仪仗队过于浩大,而宫中派去的侍卫有所不足,难以顾首又顾尾,再加上街上那么多的人,稍一慌乱便秩序全无,是以才让刺客得逞,将太子妃掳走。况且上京一直非常安定,多少年没出过这样一件乱事,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这多多少少有皇家的责任。事先没有将安全工作给做好。
若要是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钦国侯非得和皇家撕破颜面不可。到时候场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这些白芷知道得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但是眼下,她不想让闻人笑再感到任何的不安全,便胡乱说道:“最近太子殿下忙着抓刺客,又有许多的事务要处理,他已经再三吩咐过臣女要好好照顾太子妃,不得有丝毫的纰漏。想必等太子殿下忙完了,就会第一时间来看太子妃吧。”
“那花苗呢?她在哪儿?”闻人笑又问。
白芷道:“花苗回家了。”
闻人笑想起,花苗在京城里是有一个家的。
闻人笑听后没有做声,在白芷将第一盏纱灯给点亮时,才道:“白芷,我饿了,你去弄吃的给我好吗?”
白芷应道:“好,太子妃稍等片刻,臣女这便去准备。”
白芷点完了灯以后,就现行出去了。闻人笑独自一人,蜷缩在房中的床榻上,四周的光泽将屋子映照得泛黄。
闻人笑刚醒,吃不得什么大鱼大肉,白芷给她准备了清淡小粥,和两样小食,可当白芷送进房间时,发现床上没人。她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寝房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白芷顾不得其他,放下手中吃食就转身跑了出去。
一经询问值守的宫人才知,闻人笑出了主院,并且问了谢郁的所在。宫人又不敢拦她,她也不许任何人跟着,便只得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闻人笑去找太子,白芷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提口气。但最终,她还是没有抬脚去追。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的。
这些日,谢郁的确忙着封锁皇城搜查刺客,每时每刻都没闲着。他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忙碌起来才能忍住不去见她。
不找出刺客,见了她又有什么用呢?他没有办法给她一个交代。
他每日都要让主院小心翼翼的宫人来给他回禀闻人笑的情况,他要询问许多遍,事无巨细。不然他不能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