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心如死灰

根清净之体，可从他们身上却闻到狐狸的骚臭味。因留了心神，借着明月光，比干看到月光中的大尾巴，顿时明白“神仙”实乃妖怪，暗自切齿，对自己身居相位，居然给妖怪扣头深以为耻。

    这个亏比干不肯吞，就和黄飞虎商量，派四名将领分别守在皇城四门，等“神仙”们散去后，跟着他们，弄清楚来历。

    探明是轩辕坟的狐狸，次日黄飞虎就让三百家将带上柴薪，火烧轩辕坟，把洞府内的小妖们都给烧死了。

    可叹轩辕坟的三个当家碰巧都不在，法力稍高的小妖喝的酩酊大醉正酣睡，余者俱是些上不得台面，根本没有能拿出手的法术，自然任人宰割。

    假若只是如此，小妖死光了，没有通风报信的，三妖自然不会知道是谁下的毒手，想寻仇亦无门。

    偏生黄飞虎收走狐狸精的尸体交给比干，比干捡了皮毛稍好的死狐狸，将它们剥皮制成一件袍袄，在一日下雪的严冬，当着妲己的面进献给帝辛，想以此吓吓苏妲己，让她收敛一点。

    不料苏妲己在帘后窥见，认出这是轩辕坟小妖们的皮毛，顿感火燎肝肠。

    纵然这些狐狸精并非亲生儿孙，可它们叫他一声“老祖宗”，多年服侍陪伴，已是有了家人一般的感情。它们平日只在轩辕坟中修炼，少许年幼顽皮的，偶尔会跑到山林里吓吓路人，纯粹是玩闹心态，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不就是吃了你们一场酒席，皇家钱多，当是办场慈善宴不行吗？何至于害它们的性命！

    苏妲己泪流满面，一时心中对比干恨得不行，明明天仙娘娘已经施法蒙蔽帝辛心智，比干装作不知，大家皆大欢喜多好；一时又悔恨不停天仙娘娘的劝告，若请来的是附近道行较高的洞主，定不会被比干看出端倪，招来杀身之祸。

    想起幸好胡喜媚此时不在其中，苏妲己唯恐她碰上比干回轩辕坟查看，下定决心要接胡喜媚进宫来，对着二货帝虽然很痛苦，总好过直接没了性命。

    事后，苏妲己又开始装病，非要比干的七窍玲珑心做药引方可痊愈。

    没想到姜子牙走之前算出比干有一劫，黏在比干帮过他的份上，送了比干一张灵符，可将魂魄束于身躯不散。

    可苏妲己一心要报仇，得知比干剜心未死，她来回踱了几圈，咬牙去馨庆宫向天仙娘娘求破解此符之法，她不惜自己手染杀孽。

    张七星知道她是受了教训，而比干确实该上封神榜，遂告诉妲己比干归家路上会遇到一买菜农妇。如她回答“人无心仍活”，比干就可以不用死。

    听罢，苏妲己化作妖风，在比干到来之前找到那位，附到她身上，大声叫卖空心菜。

    而后，比干果然被她的叫声吸引，见菜无心，不由问：“人若是无心，如何？”

    苏妲己等的就是这句话，不待黄明几人追上来，果断告诉比干：“人若无心，即死。”

    当即比干大叫一声摔下马，胸中热血洒出，已然气绝。

    纵然知是孽债，苏妲己仍将比干的心吞食下腹，不仅是为了告慰因他而死的小妖们，更因为七窍玲珑心是极罕见的宝贝，有它就能聆听万物的心声。

    可惜比干不是修士，不知自己这颗心的好处，如今成了苏狐狸的囊中物。虽然不敢把念头打到圣人身上，但世间一声令下无数，指不定谁心里藏了宝物的秘密，或能掌握某些阴司事，日后受益无穷。

    此时帝辛的昏庸无道之命已经令许多朝臣不满，闻太师不归朝更令百官绝望。万念俱灰之下，有夏招刺君，未果，终撞下鹿台。

    听了夏招临死前的痛斥，忠良们陆陆续续开始辞官隐遁，尽忠的代价真的太大，不是他们惜命不肯死谏，然而前前后后多少忠臣以死相谏，帝辛依旧我行我素，越发残暴，如今为了讨好妖后，竟杀自己的亲叔叔，将其挖心。此等薄幸寡情之君，已无可救药。

    闻太师忠心耿耿，也许等他回来就好了。可闻太师终究老了，他能护住成汤的今天，护住成汤的明天，又还护得多久？终究帝辛才是这成汤的君王，他没有为君的觉悟，这成汤的基业，迟早必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明君德政而死，虽死犹荣，可如今君王无道，倒行逆施，实在令为臣者寒心！

    既然帝辛不需要他们尽忠，他们就辞官归隐，眼不见为净，否则迟早被这昏君气死！

    帝辛，不配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