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一句,“坐。”
初九只得笑笑,“医院规定了,临床的时候,医生是不能坐下来的,多谢您的好意了。不知道您有什么吩咐呢?”
那人还是只看着她,眼睛要闭不闭的,气息绵长,初九看了都觉得累的很。
“首长……”她又唤了一声,“有什么事吗?要是您想睡了,我去找护士。”
床上的伤员终于闭上了眼睛,“你很像一个人。”
“啊?”
“没什么,你出去吧。”
初九不明所以,可人家首长都要她出去了,她也不能在那里干站着不是,赶紧踮着脚尖往后撤。
“……叫我李芊眠,别叫‘首长’。”
初九回头,他已经安静的睡着,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见传说中的“金光闪闪”的帅哥全貌,可惜了啊!
她溜了出去,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却被要求不能出去,要留在这里照顾受伤的特殊人员,还说是上面的指示。上面?上面是天台……十二楼最高了好么?
初九呆在一个地方闲着也是无聊,就拉了一个小兵聊天,“那么多的医生护士,怎么就非要我不成了呢?我就一个实习的,怕耽误了你们首长病情。你要不再说说?”
小兵不为所动,“这不是我们能变更的事情。”
“那谁能变更?”初九气苦。没人回答她,“里面那位叫什么名字?李芊眠,是这个吧?”
“是。”
初九不由窝火,来回走了几遍,终究无法,只能坐在椅子上等下班,暗下决心明天弄死不来了。没有过多久,一个小时不到,里面又有通传,那位首长醒了,到处找她呢。
初九走了进去,床上那人维持早上的姿势不变,看不出来哪里有“到处找她”的样子。他头上没伤,胸口厚厚的裹了几层,在几名换药的警卫员手下正在渗血,一只受伤的腿也被随意的搭在一边,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吓得初九一抖,“你们打哪儿来的啊?!有你们这么包伤口的吗?合计着这是要私报公仇的节奏啊。”
被她一喝,包扎的几人也是吓得一抖,剪刀吧嗒落到地上,纱布滚了一圈滚到滚到她的鞋子面前。
“怎么不叫护士来?”她问。
“首长不……不喜欢那些咋咋呼呼的小女孩子。”人形老虎情绪似乎有点低落,也不看初九的眼睛。
“那就叫护士长来啊,护士长德高望重。包扎这种精细活儿是你们这些糙汉子弄得来的吗?别给又弄出二次伤口了。”初九还是放不下心,把纱布剪刀收拾收拾,小心的掀开一看,胸口的地方都又挣开了线,往外渗血,像是……剧烈运动过。
不会的,病人要死不活的躺着的呢,哪里可能下床运动?一定是这几个人乱包扎弄出来的。
“算了,拿那边的手术盒来,没什么大事,重新缝一次线就好。”初九瞪了他们一眼,“被人知道,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病人没说话,一副随便施暴都不反抗的模样,初九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也就当他还是昏迷的,缝了线,“您支起来一点,我好包扎。”他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终于把捂着半边脸的被子拿了下来,乖乖的往后蹭了一下,初九怕他磨到背后的伤口,还扶了一把。
等人坐好,初九这才抬头一看,哟!果然是个美人儿!脸蛋精致、身材修长、胸肌细腻,八块腹肌,腰上还有人鱼线,顺着角度看下去,正好看见白色内裤边缘的一把弧度。
啧啧,真是可惜了,整个人温度太低,冰山什么的,从来都不是她欣赏的那种类型。初九礼貌的笑了笑,她手臂圈一圈,正好把纱布绕过去,不过整个人就像是拥抱他一样。
首长别过眼睛。
男色摆在面前,初九默念“医者父母心”,也只能当做给个平胸妹包扎了。
好不容易弄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见首长还默默的看着她,不知怎么的,打脚底板升上来一股寒意,初九扯着嘴角,呵呵笑笑。“这不就……OK了吗?”
“初九。”他突然叫了她一声,初九呆呆的“哎”了一下。“……什……什么事?”
他慢慢的,慢慢的伸手,贴在了她的下巴上,整个伸手的动作就像是慢镜头回放一样,轻柔而坚定,他的温凉的手指就这样捏着初九的下巴,目光静静的落在她的脸上,没有笑意,没有悲伤,没有任何的感情,却带着一股时光镌刻下来的苍凉。
他说:“你这样就很好。”
初九歪着头,“啊?”
首长突然笑了一下,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淡淡的,像是小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样。“没什么,突然觉得高兴而已。”
他这是在拿她取乐子么?初九木着脸:“我还有别的事情,首长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叫我名字就好。”首长缩着往下滑到被子里,遮住小半张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晚安,还有,明天见。”
初九突然楞了,她摸不准这个情绪多变的首长是什么意思,一时脑子里昏昏的,点点头,“好啊,明天见。”说完她就后悔了。
首长微微笑了一下,唇色很淡,眉眼清俊,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