颌这么明显的位置上有伤,明天一定会被任非看见。
秦文掐着她没松手,“那个小条子已经怀疑我了,你看不出来吗?你以为把你放出去,我会对你放心,认为你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对条子揭发我吗?别开玩笑了。”男人如同看傻X一样冷冷地瞪她一眼,松开手,从大裤衩里拿出手机,划拉了几下,把手机按在女人胸前,“自己看看吧。”
季思琪惊疑不定地拿过手机,她本来满脸都是恐惧,但是在看见手机图库画面的一瞬间,那张被恐惧填满的脸,竟然有鱼死网破的仇恨和愤怒,活生生地撕裂恐惧的躯壳,钻了出来。
——图库里是她外公的照片。
背景是她外公所住的疗养院,从昏暗的灯光能看出是晚上,照片里她外公在床上安然熟睡,一个护工半跪在床边,一手拿着把尖刀虚虚地抵在老人后脑,一手举在半空,画面一角能看见她半截胳膊。
可以肯定这张照片是护工自拍出来的。可怕的是,这个护工季思琪很熟悉……
——这是常年照顾她外公的那个姑娘。
她每次去看老人的时候都能看见她,那姑娘给她的印象始终是踏实又靠谱的,是可以信任的。不成想,所谓可以信任的人,竟然是秦文他们一早安插在她身边的另一层保险。
“你……你们!——”季思琪用恨不能攥碎屏幕的力量把手机握在手里,她也不害怕了,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秦文,目光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无数个透心凉的血窟窿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你出现在我身边,处心积虑地让我嫁给你——你们甚至用那么长的时间在我外公身边安排了你们的人!我手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你们可以付出这么长的时间和代价来获取?!”
她伸手隔空狠狠地指着她的男人,像是理智的那根弦终于在不断的刺激和恐惧之中崩断了,她歇斯底里,如果不是房子隔音好,已经走了的任非怕是都能被她喊回来。
然而秦文却无动于衷。
男人冷漠地看着她发疯不做任何回应,然而他的眼神却很暧昧。他看着她,目光仿佛有粘性,始终牢牢地粘在她身上,直到季思琪的发泄告一段落,终于找回理智,被他那形若有质的粘稠目光逼到消音——
“亲爱的,你弄错了一个逻辑。”他慢慢地说:“你以为我是为了利用你才娶你的?错了。我是爱你而娶你的。但是我娶了你之后,却又开始非常恨你……你不会知道我娶了你之后都经历了什么——家人被控制,被迫杀人、吸毒,染上毒瘾……我原本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就因为我娶了你,所以我莫名其妙地被拽进了地狱!”
季思琪震惊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杀过人?你有毒瘾?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个、屁!”秦文终于慢慢激动起来,他一把抓过女人攥在手里仿佛武器一样指向他的手机,恶狠狠地砸出去,把它摔得七零八落,“我们婚后你总说我变了——我是变了,你还记得我们恋爱时的样子么?我已经不记得了,”秦文在季思琪眼前笑得狰狞而变态,“我们结婚后,一伙人找上我,他们绑了我的父母,让我听他们的话,从你或者你爸那里找一件东西——我开始不想背叛你的,但他们用我父母的命威胁我,逼我亲手杀了个大活人,录下了整个过程,以此困住我……我不敢报警,我也不敢对别人说,我更不敢对你讲……后来我妥协了。”
秦文双目赤红,脸色狰狞,但说话的声音慢慢又变得很轻,一字一句,就跟心理极度扭曲的人神经错乱地盘算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样,“最开始我问过你,知不知道那东西在哪,你说没见过不知道……时间长了,他们以为我在敷衍他们,为了进一步控制我,他们给我注射了毒品。”
“后来我就没人样儿了。”男人又神经质地笑起来,他一步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来不及躲闪的女人的双肩,“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我娶了你。”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刷新了季思琪的认知,她不敢置信地疯狂摇头,被秦文抓住的肩膀僵硬的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我不知道……我不相信!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如果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有什么用?”秦文用力扣着她,眼里盈满不亚于季思琪的仇恨,“我跟你说,你能告诉我要的东西在哪里吗?我跟你说,你能让我摆脱曾经遭受的一切,当成什么也没发生吗?!”
“可是我不知道……”季思琪痛苦地闭上眼睛,无助的泪水沿着脸庞簌簌滑落,“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要的什么光盘在哪里……我爸这辈子根本就没看过什么光盘,他连电视都很少看,我真不知道——”
“马上就会知道了。”秦文打断她,“这不是你自己出的主意吗?你说你不知道,我也没找到,既然警察听见风声来找,那么很可能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人,也会透露给他们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线索,你会跟着这个线索,等他们找到这东西了,你会把它偷偷带过来给我……”男人扣在她肩头的手劲儿慢慢放松,带着汗渍、细致微凉如毒蛇一般的指尖缓缓地顺着锁骨攀上她的脖颈,在那脆弱的皮肤上暧昧而亲昵地流连,“看,宝贝儿,其实你也没比我高尚到哪里去……那天乖乖让我杀了你,大家全都一了百了,不也挺好的?你非要为了保命,而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可是我们一路上同出同入,如果你在这里杀了我,警察也一定会找上你。”
“那没关系。”秦文说:“我给那些人办事办了这么久,手里掌握的他们的信息也不少,他们总不至于把我交出去,而只要我够听话,他们就不会杀一个已经完全屈从于他们、可以遵照他们的命令做任何事的棋子。而且——就算我杀了你抛尸,最终警察找到这里又怎么样?这房子的地下室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被改成现在这样,里面连接着能实时直播我们家楼道监控画面的设备,这别墅酒店里的老板,和上上下下的员工——他们有人知道吗?他们想要瞒天过海,总是有办法的。”
秦文的抚摸让季思琪控制不住的战栗,男人说的那些人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与她所了解的完全不同的世界,她喘着气,努力从凌乱的呼吸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们’究竟是谁?”
“谁知道呢,”秦文耸耸肩,没在说这个,反而看着她,突然真心实意地说:“你知道吗?其实我挺想让你死的。”
他猛一用力把季思琪紧紧搂进怀里,毒蛇似的手指从她的后脖颈缓慢摩挲着她的脊背一路向下,他的话那么残酷,可声音语调却那么温存,“明明你才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女人在他怀里抖如筛糠,而他却突然从女人背后两手扯住了她单薄的睡裙,“可我已经万劫不复了,你凭什么……”
他猛一用力,单薄的布料不堪重负被嘶啦一声从背后扯断,在女人猝不及防猛地惊恐尖叫中,男人一把将破碎的布料扔开,粗暴如同野兽交。媾一般,狠狠地把不着。寸缕的女人摔在地板上,“你凭什么——还能好好地活着?!”
在女人尖叫着“不要”的拒绝和男人自己泄愤一般的怒吼中,秦文摁住女人试图挣扎的肩膀,狞笑着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