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万剐!”
阿帕的视角内,沈暮白不得好死。
令国人如此厚颜无耻、出尔反尔,既要由要。他答应了他们和亲退兵,他就一定会做到!但是令国从上到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设陷。
本是一场举国同庆的喜事,却如此收场,还害他赔上了几个情同手足的弟兄!这笔帐改如何讨要回来!
阿帕的脸上露出狰狞,他知道胜利近在咫尺,对于杀戮的欲望无法抑制。
这道城门之外,便是他努兵的精锐之师,翘首以盼他的归来。
“弟兄们!冲啊!让首领出城!”
对于沈暮白的这步,阿帕此时心里通透。他的手下们正疯狂地朝城门冲去,直接用人肉筑墙,试图为阿帕开辟一条生路。
一条可以让阿帕与宝宵马能够顺利通行,与大部队会师的生路。
厮杀着。两股势力在城门内外,打的不可开交。
阿帕的守卫们,直接以肉身堵住即将关闭的城门,与驻扎的长驱城兵士们大开杀戒。
“走啊!”
他们撕叫着,拼上了最后的气力。
就在此时,阿帕带着剩余的手下们,从狭窄逼仄的城门中踏了出去。
同一时间,再也忍不住的沈暮白拨开人群,不管不顾就奔了过去。
而她看到的是,何蓝和阿帕所在的宝宵马前脚已经出了城门!
她与何蓝之间,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生与死的相隔。
席卷而来的无力感。
阿帕已经明了,他的弟兄们无可避免,有一部分要葬身在这里。
不带犹豫,阿帕没有回头。作为努兵首领,拖泥带水是大忌,他不可以优柔寡断!
但是他们的仇,他会找沈暮白报!
找令国报!
“你们令国人都是如此下贱吗?”
阿帕俯在何蓝耳边说着。
与先前掀开何蓝红盖头时,阿帕散发的少年气相比,千差万别。
何蓝用余光瞥见阿帕的阴鸷与冷厉,足像是能把人生吞活剥一般。
不是的!她想这么回答。
但在没有摸透阿帕的脾性之情,她必须保命。何蓝以一言不发的沉默,作为回应。
长驱城门,终于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完完全全合拢。两旁的兵士们干净利落地地将粗大的铁锁和横木安置到位,钉上厚实的铁钉,确保城门牢不可破!
更多的兵士们则用铁钉和木楔加固门板,确保城门保持紧紧闭合的状态。
城内残余的努兵们,眼睁睁看着城门关上,与他们近在咫尺的城外同僚,从此天各一方!
他们愤怒地咆哮,挥舞着武器。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或走出这道城门。
在今日之前,沈暮白提点过舒易,若有敌军俘虏还是别太过分,扣押起来再说,先不用刑。
舒易说过满口话,也承诺过沈暮白,沈暮白就暂且相信他。是否履行,今日就见分晓。
没过多久,还留在城内的努兵守卫们都被带走,而那些无辜牺牲的令国兵士们也被抬走了,内部城门底下能看到一片殷红。
应当如舒易所说,他都会妥善处置,那些虐杀俘虏等畜生行径,绝不可能发生在令国和自己手下!
不知何时,沈暮白的眸子被泪水模糊。她又不是傻子,与何蓝经此一别,可能就是一生。
这个笨何蓝!
还说什么是她心甘情愿的!
什么与自己无关!
要不是自己的无能,何蓝又何须去往那样的荒蛮之地。对不起何蓝的同时,自己亦辜负了陆宁安和千千万万的令国百姓……
沈暮白疾步往箭楼跑去,她拭去湿润,一定要稳住阵脚。
她们还没有输!
在箭楼作战室的陈曦看向下面的惨烈战况,气得全身发抖!
数不清的步军营兵士们倒下,另一拨的兵士们又迎头赶上,罔顾生命在厮杀着。
他坐在轮椅上,双手十指掐住了扶手,脸色铁青。
沈暮白在箭楼露头,疾步走着,朝陈曦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
陈曦的眼神如刀,往沈暮白身上甩过去了大剌剌的恨意。仿佛下一秒,他就能从轮椅上跳起,掐住她的脖子。
但眼下杀了她,也不够他解气的!
不满、失望透顶、以及想要打人的躁狂,布满了陈曦俊逸的面孔。
“沈暮白!”
陈曦盯着沈暮白,摇着轮椅对着她怒吼道,“你要做这些,为什么不说!”
她竟然还有脸出现?如果自己是她,此刻莫不如以死谢罪。
沈暮白没有作答,陈曦继续发难。
“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