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在牢房中也无趣,在等待蓝笙的时间里,我便和对面的那位大哥闲聊了起来。≧
大哥成家不到三年,就养了两个娃,本是一个老实善良的人,若不是迫于生计,也不会去偷东西。虽说穷要变,但变了不一定能通。大哥的这个“变”就没有变好,反将自己送到了牢狱中,而外面的一大家子照样苦着。
同他闲聊时,我向他建言,出去后拿这点钱去做些小买卖,钱虽不多,但也要细细打算好。然后又劝诫道,生财之道必然艰辛,他需多忍耐,万不可再做出这样不划算的事情来。
大哥听完,直夸我“是一个十分有见地的人,且心地又很是善良。”然后迅站到我这条战线来,认为我的夫君必然是待我很不好,所以才会让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诚然,他都不知我夫君是谁。但我们的关系就此一下子拉近了。
闲聊到大半夜,我实在是困极,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但这么坐着也没睡安稳,而且这个时节牢房内有些寒凉。我迷迷瞪瞪醒过来几次。
后来是被牢房内的响动给闹醒,勉力睁眼一望,一个着青色素纱的男子站在牢门外。
我知道,是蓝笙来了。看来我的信没白写。
我揉揉眼,站起身来。
他手中提了一个食盒,然后将另只手中的一贯钱递到了捕头手上,道了声:“有劳。”
捕头收了钱,说道:“快一些,我去外面守着。”说罢,便离开了。
对面大哥鼾声如雷。窄小的牢窗中透进来一丝微光。现下约摸是黎明时分。
蓝笙开了牢房门进来,他背着昏昏然的烛火,我不大能看清他脸上的颜色。
我向他深深道了个万福,说:“多谢你能来。”
他未吱声,我又问道:“玉儿,她怎样了?可有哭得太厉害?”
他放下食盒,说道:“你既顾念着她,为何还要做出这样的选择?”顿了顿,又叹息一声,道:“阿真,我有时真是不懂你。”
我侧过身去,看着清冷的牢壁,说道:“有时,我也不懂我自己,但如今,我已经做出了这个选择。你能来,我已是深谢不已。今后,还望你照顾好玉儿和月映。她们若想回朱家去,还请你将她们送回去。”
“你,”他犹疑道,“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我走到他跟前,说道:“好自珍重。”
他目光望向别处,声音有些凄凉,道:“你放心,我自会照顾好玉儿和月映。”
我蹲下身去,将他带的食盒打开。一只白瓷的酒壶,旁边是一个浅口酒盏。我自己斟了一杯,说道:“就要拂晓了,你回吧。”我不愿让他看到自己在他面前死去。
他的脚挪了挪,却未踏出牢房去,说道:“阿真,你我做了七年的夫妻,我想问你一句真心话,你……心里有没有我?即便,是在从前的时候。”
我端着酒盏的手颤了颤,虽说我与蓝笙相识不过十日,但现下我却有些忍不住想和他来个深情的告别。
心里酝酿好了一番话,正欲道出来时,捕头走了过来,说道:“梁大官人在外面,说是要见娘子。”
蓝笙未言语,但我料想他此刻的脸色定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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