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开来,一阵阵泛着疼,秦嬷嬷看出了乌拉那拉氏的苦楚,伸手给福晋按摩。“若是您难受,还是再歇息?”
“这会儿我并无困意。”乌拉那拉氏说道,“府中情况如何。”
秦嬷嬷快速说了一边,犹豫了一下,说了第一日的情形,只是略过了自己下跪不提。乌拉那拉氏咳嗽了两声,用秦嬷嬷递过来的绢子擦了擦嘴,“有劳嬷嬷了,这些日子府中不好管。”
“如不是因为如此,福晋也不会病了。”秦嬷嬷低声说道。
乌拉那拉氏的眼睛闭上复又睁开,“接下来恐怕还是得劳烦嬷嬷,我有心让李氏管家,只是若是真的这样做了,恐怕年氏又会闹起来。”乌拉那拉氏说的很慢,一字一句都在她脑中过了一圈再说出口。
秦嬷嬷说道:“奴婢愿意为主子分担。”
“知道你是个衷心的。”乌拉那拉氏说道,此时除了头疼欲裂,也有些晕眩了,“我想躺躺,劳烦嬷嬷等会她们过来了再把人打发走。”
“是。”秦嬷嬷说道。
李筠婷正被年氏缠着头疼,此时听到有人说乌拉那拉氏醒来的消息,便对着年氏说道:“咱们过去看看吧。”
年氏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矜持中带着自得,“那是自然。”
到了明月院,人到齐了,年氏又想着看看乌拉那拉氏身日如何。这一次秦嬷嬷死死拦着,年氏因为刚得了梳妆台,心中正得意,也不在这件事情上多同秦嬷嬷纠缠,这让秦嬷嬷微微松了一口气。
“福晋既然生病了,这管家的事情,福晋可有吩咐什么?”年氏说道。
秦嬷嬷心中一凛,便知道年氏不好对付,硬着头皮说道:“福晋已经醒了过来,府中管事的章程奴婢心中也有数,福晋说了,还是同往常一般,福晋吩咐,奴婢做下人的跑腿便是。”
年氏自从想通了之后,只觉得不要让管家权落在李筠婷手上就行,正想应声,瞥见了秦嬷嬷头上的冷汗,眼珠子一转,用手绢捂着嘴说道:“福晋生着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更何况福晋当时生病恐怕就是太过于劳累,若是再病重了,岂不是我的罪过?要知道我可带着侧字,是当替福晋分忧的。”
李筠婷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搅合到年氏同秦嬷嬷的交锋之中,管家权不落在自己头上,她乐得轻松。
年氏正和秦嬷嬷斗智斗勇,年氏是主子有天然的优势,但是她性子单纯,秦嬷嬷是老人精,四两拨千斤往往不着痕迹驳回了年氏的话语。年氏同秦嬷嬷你来我往,不经意间瞥到李筠婷的表情,心中一梗,李筠婷一脸管家太麻烦了别烦我,让年氏觉得自己同秦嬷嬷打机锋无甚意义,甚至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原本年氏也不准备此时管家,以免让乌拉那拉氏看出了她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此时说道:“罢了,那就劳烦秦嬷嬷了,所谓能者多劳。”声音也不如之前高亢有力,而是怏怏的。
秦嬷嬷一愣,听到年氏终于松口,终于放下心来。
打了半晌的机锋,隔着屏风的乌拉那拉氏也醒了,她原本是想等着年氏等人走了在休息,但是嗓子中的痒意让她咳嗽了出声,“水。”呼唤小丫头再给她些水用。
年氏正准备告辞,听到了乌拉那拉氏的咳嗽声,对着秦嬷嬷说道:“既然福晋醒了,还劳烦嬷嬷通传一声。”她想知道乌拉那拉氏的状况如何。
秦嬷嬷行礼之后入了屏风内,给乌拉那拉氏整理仪容之后,乌拉那拉氏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一群人鱼贯而入,为首的年氏今日里先是去了馨竹院炫耀胤禛送的梳妆台,故而打扮的艳光四射,此时乌拉那拉氏的目光落在了年氏的身上,果真是青春美丽,单手握拳在唇边,喉咙之后是痒意,又是一声咳嗽。
“福晋可要保重身体。”年氏见着乌拉那拉氏的神情也是吓了一跳,乌拉那拉氏因为一直睡着,脸有些发肿,眼睑耷拉着,睁开眼之后,眼眸中布满了血丝,再想到太医说过这次的风寒是有传染性的,年氏远远同乌拉那拉氏说话。她可不想如同乌拉那拉氏这样病了,尤其还病得这么没有美感。
乌拉那拉氏和秦嬷嬷也不希望年氏离得太近,乌拉那拉氏开口说道:“年侧福晋有心了。”又是几声咳嗽,因为咳嗽让头更加胀痛,乌拉那拉氏重重捏了捏眉心。秦嬷嬷连忙给乌拉那拉氏按摩。乌拉那拉氏缓慢说道:“失礼了,我着实有些难受。”
年氏看着乌拉那拉氏面容难看,手背碰了碰自个儿的脸颊,她可不愿意像乌拉那拉氏那样丑,对着李筠婷说道:“李侧福晋也关心您呢。”
挨个问候了一边,乌拉那拉氏只觉得越发难受,说道:“我身子不适,你们也下去吧,以免让你们也染上了。”
李筠婷等人便从明月院里出来,出了院子,年氏一马当先,先离开了,李筠婷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也都散了,到了正午,也该用膳了。”
乌拉那拉氏既然醒了,胤禛回来了之后,自然要去明月院,胤禛去了明月院之后,仍是会点灯在书房处理公务。年氏想了想盛装托着下午吩咐人煮的枇杷银耳汤到了书房。
“爷。”一双美目带着水润,里面盛着的柔情几乎要滴了出来。垂首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已经收拾出来的书桌上,“您辛苦了,福晋最近咳嗽,您又一下朝就去了明月院,我特地做得滋阴润肺的糖水,您用上一点。”
“有心了。”胤禛面上也露出了浅笑,“我让人送过去的梳妆台,你可喜欢?”
“女为悦己者容。”年氏仰着脸微笑,“我很喜欢。”
“喜欢便好。”胤禛说道,“这是宋代的古物,一直放在库房,难免暗沉了些,让匠人打磨之后,才送过去。”
年氏说道:“柳叶同我说了,我看中的是爷的心意。东西并不重要。”
胤禛笑着说道:“东西也很重要,今日里是特地打扮了之后来见我的?”
年氏说道:“不仅今天如此,以后我每一天都坐在爷送我的梳妆台面前打扮。”
胤禛眸色闪过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