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弘盼见着额娘把锦囊展开成花朵形的锦布,再次打开,便见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才看了两行,咽了咽口水,“额娘,您看过这内容没有?”
“并不曾。”李筠婷说道。
上面提到的内容是,建议让胤禛说明废太子的情况,勾起圣上的父子之情,说了一废太子之后还会有二废,关键便在二废上,还点名隆科多、年庚尧、鄂尔泰、张廷玉、田文镜、李卫等人可堪大用。年庚尧目前名声不显,张廷玉只是清贵翰林,鄂尔泰官场蹭顿,这三人弘盼是知晓的,也知道三人同阿玛之间隐秘的怜惜,也是因为这三人,才让弘盼认识到胤禛眼光毒辣,隆科多是康熙孝懿仁皇后的弟弟,擅长西学,目前在理藩院,之后更有可能做了理藩院的尚书,弘盼也是知晓。而田文镜还有李卫,弘盼记住了这两人的名字,决定日后查看。尤其是李卫,捐资为兵部员外郎,这般的人难道也有不为人知的本事?
李汝兰或许有自己的渠道知道这些消息,她自个儿本人却不大聪慧。这样的锦囊送到阿玛面前过于突兀,阿玛又是疑心很重的人,想了想,用剪刀剪碎了布料,丢入到火盆中见着它化为黑色的灰烬,只有空气中焦臭的味道。
李筠婷问了句不用缝补那锦囊,也就放弃了,并不过问精囊里的内容。过了中元节,被雷劈过一次,面相又衰老了些。弘盼原本就放下了李汝兰之事,现在更是每日里绕着额娘打转。
“衰老病痛虽然让人不愿,也是自然之时。”李筠婷说道,“弘盼不必如此。额娘的身子康健,还是能见着你娶妻荫子的。”面容虽然衰老,身体之内的灵气越发充裕,呈现欣欣之像。“莫不是你想让额娘随着圣上,求道问佛?”
面容衰老的除了李筠婷,还有康熙,年纪大了身上越发不爽快,那次因为天花之患的接触,乐得开怀,反而隐隐有中风之征兆。越是这样,康熙越发怕死,兴佛道,因为胤禛懂些佛法,此时胤禛更是得势。弘盼想到此处,说道:“额娘若是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
李筠婷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也不曾去找文嫔?”
“她那些奇思妙想被我套出了,剩下的无非是她自个儿也差不多忘记了的。”弘盼说道,“上次那锦囊写得……我今后不必再去找她。”弘盼让人去了江南,知道了李卫之才,觉得李汝兰此人近乎妖孽,心生了警惕,反而不愿前往。他现在岁数小,得用之才也不必借住李汝兰,可以自己择选,而那些他更看重的所谓科学之策,文嫔无非遗漏一二,自然不必前往。
对于李汝兰而言,弘盼原本过来的次数便并不多,毕竟是宫外的阿哥,男女七岁不同席,总是要避嫌的。现在不来了,李汝兰便觉得雍亲王定然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不来了也是好事。想到胤禛登基之后,能够保全自己的儿女,李汝兰的眼睛眯了起来,规规矩矩按照历史走一遭,今后在公众做了老太妃便是。
日子这般便到了弘盼十五,理蕃院没去,最终是去了户部,和胤禛这样也算得上是上阵父子兵,只是乌拉那拉氏心中不满,刚想说几句酸话,被胤禛的眼睛一扫,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胤禛离开之后,对着嬷嬷说道:“爷越发有气势了。”
嬷嬷陪着笑,迎合着乌拉那拉氏,“福晋去看看晖哥儿,最近我看着读书认真,晚上还在挑灯温书。”
乌拉那拉氏笑了,她也不再年轻,眼角有了细细的纹路,虽然这几年并无生育,只是晖哥儿争气,文治武功在上书房里都是拔尖儿的,乌拉那拉氏十分满足,更何况她虽无生育,其余几个也无,温声说道:“小厨房里的粥点捧上,我端着送进去。”
年氏正对镜描眉,螺子黛画长眉入鬓,金华胭脂涂两腮,点上口脂对镜抿唇,最后小心眉心一点花钿,平添了一分妖艳。珍珠耳饰,如同白瓣洒红斑的插画,白色的花瓣中夹杂淡淡的红丝,衬得肌肤如雪,让旁边的丫鬟口中恭维声不断,年氏柳眉微挑,也是自得自个儿的容貌。
等到胤禛踏月而来的时候,嗅着院子中丹桂芬芳,年氏娇媚可人,面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些。“爷。”刚进府的时候,年氏是避着孕的,身子骨没有张开,若是生育反而会有苦楚,两年前开始她已经是盼着有孕,可惜一直不得,期间还假孕过一次,让年氏闹了个大红脸。
胤禛的精力也比不上从前,在后院之中奉行的雨露均施,向着年氏倾斜的政策依然是不变,花好月圆,有美人巧笑嫣然,自然是一夜的风花雪月。若是论起来,胤禛内心里还是最盼着的是待在明月院之中,不过是几年的时间,李氏的容貌咋一看不起眼,细看仍有一丝余韵,容貌倒也罢了,最为难得是在李氏身边的舒畅,胤禛有时候觉得什么都不做,便是静静在明月院安眠,也比别处睡起来要安稳得多。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