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浩瀚的夜空中,悬挂着一轮皎洁月亮。位于汾水东岸的汾宫,在清冷月色笼罩下,显得格外幽邃祥和。
此时,谢轲正与谢旭站在城垛上,仰望苍穹,观赏皎白月色。
“小子,汝且说一说,当年陛下出狩,何以选择驻跸于彘地?”父亲问儿子。
谢轲身穿黑红相间的皮甲,披红色大氅,在严峻神情中,透出几分英气。
他已年过四旬,相比几年前,鬓角冒出好多几根白丝。但他拥有宽阔臂膀,以及厚实胸膛,身体仍一如既往的强壮。
谢旭琢磨了片刻,摇头道:“小子不敏,不甚知晓,还请父亲教诲。”
“汝告诉为父,”谢轲捋了捋胡须,朝西南方一指:“我师从镐京到彘地,需时多久?”
汾宫,为天子行宫,位处霍国境内,汾水东岸的彘地。汾水,乃大河第二大支流,汾者大也,汾水因此得名。
当年武王病逝后,周公摄政称王,武庚见机拉拢三监,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叛乱。其后周公东征,诛杀武庚,逼迫管叔鲜自裁,流放蔡叔度,贬斥霍叔处为庶民。
待成王诵长大亲政,念及霍叔处虽参与叛乱,尚属有德之长辈,遂恢复他的爵位,但从侯爵降为伯爵。霍国亦从原先中原腹地,被迁封至汾水西岸的僻壤之地。
“启禀父亲,虎师离京日行五十里,行军近二十日,方抵达彘地……”儿子微微沉吟,“全程近千里也。”
“诚然!”父亲露出一丝笑意。
“一路行军,不知小子是否注意?当日我师溯汾水而上,河流两岸地势低缓,旷野宽阔,大道平坦,适合大队人马行军。还有,小子须考虑到虎士精锐的能力。”
“倘若一名虎士,穿三层铠甲,手持一张二石大弓……”谢旭低头琢磨了一番:“腰挎间箭囊装四十支箭,肩附长戈,头戴甲盔,身佩长剑,带上数日口粮,半日急行约百里,仅需十日可抵京。”
“这只是虎士行军速度……”谢轲意味深长地说,“若由陛下那位天下第一御者赵叔婴亲自驾车,尽管未能如其祖上那般日行万里,但仅需数日就可赶返京师。”
“小子明白!”儿子顿时恍然,“一旦京师有变,我师可立即开拔,护送陛下返京。”
他旋即又问:“父亲,监国太子殿下命您率虎师驻彘,莫非正有此意?”
对儿子的提问,父亲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既然虎师可护送陛下返京……”谢轲打住,带着轻浅笑意看着儿子。
“同等……”谢旭想了想,迟疑地接话:“京师也能……随时观兵于彘?”
“善!”父亲拊掌而赞,“吾儿可堪大任矣!”
“父亲谬赞!小子愧不敢当!”谢旭得到夸奖,面色一喜。
谢轲,是闻名天下的虎贲九卫之一。谢虎贲在九卫中排位第二,仅在虎臣吕寿一人之下。同时,他被公认为是九卫中,对东宫最忠心一位。
“小子说说,天子出狩多年,何故京师方面沉得住气,无任何异动?”谢虎贲脸上露出玩味笑容。
“这……小子不敢妄论,还请父亲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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