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究竟什么感觉,其实连我自己都看不明白,直到那一次,当我在关外征战忽然听到父皇驾崩的消息时,我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却不巧中了三哥的埋伏。
早就听闻人说三哥狼子野心,对父皇下手,所以父皇突然驾崩,我也觉得相当稀奇。
身上无力,胸口处中了箭,我让无痕先引开敌人,自己则踉跄着朝一片荒草而去,我想先暂时躲在荒草里,等敌人搜寻无果后我再出来。
一个小脑袋忽然闯入了我的视线,她扎着两个小马尾,歪斜着脑袋,亲切地呼喊着我,“哥哥?”
我捂住胸口,眼见着敌人就要来了,裳儿像是明白什么般,忽然笨拙地双手去拉裤子,雪白的屁、股就那么地毫无遮掩地露在外面。
搜寻的人果然来了,她探出半个脑袋,做出憋闷便秘的声音回答着,“拉…屎…”。
那两个人嫌恶地离开了,我却一口热血忍不住喷了出来。裳儿担心地捂着我的胸口,小脸上全是委屈,“哥哥,痛,帮你呼呼。”
一口滚烫的血憋在嗓子口便猛地吐了出来,飞溅到裳儿洁白的裙子上。她害怕地看着我,应该是怕我死去吧。
“傻子,我没事,你快些穿好裤子吧。”
“娘亲没教,只会脱,不会,穿。”裳儿睁大眼睛看着我,巴巴地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宠溺一笑,让她把屁股朝着我。
第一次我觉得脸那么红,手颤抖着好不容易才帮她把裤子穿好。
我终究还是没能赶上父皇的葬礼,而上次也深深中毒,从此病毒缠身。我开始出现幻觉,并且尝尝觉得体内有刀子在刮心一般。
全身抽筋颤抖地厉害,漫漫的黄沙,却不知何时是归期。父皇驾崩,我和九弟都没有当上皇帝,一向沉稳内敛的三哥,却凭着手中的遗诏继位。
我一直不信那遗诏是真的,但也无力反抗。七煞的毒性恶劣,每次都会折磨地我连腰都直不起来,可是偏偏这个时候,皇帝宣召我回朝。
我心心念念希望再见到裳儿,可是现在我已然成为一个废人,还拿什么来照顾她?
我开始退缩了,甚至在云都散播我嫌弃裳儿是傻子,要休妻的谣言。我不知道裳儿会不会偷偷躲在角落里哭,因为我答应过她,这辈子对她,不离不弃。
只是好像我错了,而且错地很离谱。我凯旋回城的那一日,风光无限,高高的骏马上,我尽量让自己保持英姿飒爽。没想到云都的百姓夹道欢迎,许多女子更是带着花和礼物守在路边等候。
一个女孩太激动了,不慎跑到我的马下,在我反应的时候,一个身影已抱着那个小女孩滚了出去,马医生长鸣,我腾身下马,拦腰便抱住那个身子。
我永远记得那个瞬间,眼前的人让我觉得熟悉又陌生,那是裳儿的脸,只是没了以前的稚嫩,有的却是和正常人一般的精明。
她呆怔地看着我,眼中还带着惊诧,我不知道她为何惊诧,但是她一身的男装让我觉得奇怪。
也许她并不是裳儿呢,只是我看错了吧。
看着那个像裳儿身影的男子跑开,我竟苦涩笑开了,也许是我太思念裳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