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见过龙吗?”范布伦沿着陡峭的悬崖边缘漫步,断崖下方阴风吹袭。在他身后的近卫们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在断崖后方‘青龙队’的执行官们正在为大规模的索降进行准备。他们四处寻找断崖边能够支撑索降机器的坚实土地。他们的进军路线相比‘朱雀队’要安定许多,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一路上除了一些小规模的受污者突袭之外什么也没有遭遇,与‘朱雀队’出发不到一个小时就遭到高位受污者的袭击陷入苦战相比可谓是极为顺利。现在他们已经安全到达了预定地点准备进行前往第二层的大规模索降。
“如果您指的是活着的龙,很遗憾,我没能有机会去一睹那样伟大生命的风采。”穆孝明代表沉默的众人毕恭毕敬地给出回答。
“伟大的生命?你和你祖父一样真是用词谨慎。对我来说的话比起‘伟大’这个词,我会更倾向用‘恐怖’来形容他们。他们的美丽固然难忘,但那美丽之下所潜藏的恐怖才真正令我印象深刻。他们的利爪与齿间流淌着闪电,血管和瞳孔中涌动着火炎,鳞片作响如碰撞的剑戟,咆哮起来能令意志最坚定的勇士也胆战心惊,有时我就会想,为什么世间上会诞生出他们那样强大而恐怖的生命呢?”范布伦背对着众人依旧在断崖边凝视深渊。
“‘他们’?您的意思是……龙是智慧种族?”一位执行官谨慎的提问。
“当然,而且他们的智慧远胜我们。”范布伦说。
“很惭愧,关于神代的事情我们并未研读过相关文献,对与龙相关的事情知之甚少。您曾经见过活着的龙吗?”穆孝明不知道范布伦为什么会提起龙的话题,但他并未对此提问。对于这位可敬可畏的长者他一向是保持谦逊恭顺的态度,范布伦的传奇经历即使是与任何一位神话传说中的英雄智者来比较都毫不逊色,既然他提出这个话题必然有他的道理。
“我见过一次,那是一头垂死的龙,他被不知名的东西重创了胸口被洞穿出一个漆黑的血洞,像是诅咒的纹路从伤口往外蔓延阻止了他的再生。虽然他狼狈不堪,粗重的喘息时断时续,但我还是被他的美丽而恐怖的身形所震撼了,我看着他赤金色的瞳孔意识到即使爪牙剥离,鳞片脱落,不堪重负濒临死亡,龙依旧是龙。他要求我杀死他,因为他不想变成受他敌人驱使的行尸走肉,我照做了,作为回报他告诉了我三个预言。”
众人诧异地看着范布伦的背影,他们都知道诸多关于范布伦的传闻,并且知道其中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可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曾想过范布伦竟然真的杀死过龙。
“是什么预言?”穆孝明打破众人的沉默提问。
“第一个预言是:‘我所爱的一切都将在我眼前崩毁’。”
“那是……预言吗?”穆孝明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那与其说是预言不如说是恶毒的诅咒。
“我也这么怀疑。我不相信命运,从来都不信。探知和恐惧命运是毫无意义的,那只会无端增加你的顾虑,不论未来如何,你所要面对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你要做出的选择也都取决于你自己,把这一切推给命运不过是在逃避……但是在那个事件之后我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范布伦转过身看向众人。
“我深刻的知道我们的使命让我们不能有任何犹豫和感伤,所以我既未爱过女人,也未拥有过家庭,我一度认为‘爱’这个词语是与我无缘的。可六十年前,就在这里就在我们的脚下即将要去往的地方,我发现我错了。当我的老师,我的战友相继在我身边如稻草般倒下时,我哭喊得像是个无助的孩子,当我第一次认识到我拥有的‘家族’时,它便在我眼前崩毁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他们的嘶吼声至今仍回荡在我耳边。我什么也没能做到,当他们浴血奋战时我被压在了岩石的夹缝之间,两块岩石砸断了我的右腿把我留在了那里,这让我捡回了一条命。可如今想起了……我宁愿在那场战斗中与他们一同战死,也不愿如此独活。”
众人寂静,只听见深渊之中有风吹来,如老人静默灵魂深处发出的尖啸,老人的白发在风中起落,在老人平静的语调背后满溢出冰冷的杀意。众人仿佛在老人身后看见了黑色的光芒闪烁,漆黑幽暗得叫人害怕,那是复仇的业火,是比这深渊更加深邃的黑暗。
所谓的复仇不是三两句简单的语言就能完成的,必须要带着无比的恶意与意志,怀抱着舍弃一切也要将对方与自己一同拖入地狱的觉悟才能完成,面对强大的敌人就连柔软的人性都要舍弃。
范布伦就如他口中所说的那头垂死的龙,纵使身躯残破,死期将至,可龙还是龙!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就要握紧刀剑去主宰他自己的命运,绝不会向对手低头!
“抱歉,我失态了。”范布伦微笑,如山一般巨大沉重的威压感烟消云散,“怎么能向肩负着未来的年轻人们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呢,原谅我。”
“不,怎么敢说原谅您。能倾听您的故事是我们的荣幸,您可否告知您所得知的第二个预言呢?”另一位执行督查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