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不愿她又为了他熬夜整宿,便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她愣了愣神,想要抽离,他却开口道,“我不是要占你便宜,只是这样,我便不会轻易动弹。”
于是,她便不动了。他另一只手亦覆盖过来,“你枕着我的手睡吧。”
她摇头拒绝,“你会手麻的。”
虽这样睡着,第二日醒来,她的头却结结实实的枕住了他的手。他转头看她酣睡如婴孩,在心头笑了。
果真是,手麻了。却又不忍吵醒她。
天光渐渐从竹窗的明纸透进来,她也醒来,一抬头便瞧见他眼中的深情。轻易就红了脸,她抽出手,为他捏捏手掌,“我……说好不睡的,你这手,恐怕一时不能动了。”
他轻笑,“这样不是更好,我便不会抓到自己了。”
屋外忽地想起叩门声,沐烟雨忙起身去开门,是邢大夫。
他提着药箱走进来,坐到床边替他把了把脉,点点头,“不错,脉象平稳,如何,昨夜可难受?”
李六郎回答,“还好,不算太难过。”
说话间,邢大夫已打开了药箱,他一边取药一边对沐烟雨说,“你扶他坐起来,我给他换药。”
于是,她上前将另一只枕头垫到床头,将他扶起来,后背倚靠在枕头上。
邢大夫将他头上的细布尽数拆下,又以一竹片在他脸上将药一点点敷匀,随后又用干净的细布包扎好。
他叮嘱道,“虽说最需注意的时期已过,但你这脸还得敷三日药,才能拆去一半的布,所以,这几日也需注意,哪怕再痛再痒,都不可碰,明白吗?”
李六郎点头,“放心。”他又转头对沐烟雨说道,“只是,要辛苦你三日了。”
沐烟雨一边帮着邢大夫收好药箱,一边回道,“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要你能好起来。”
如此过了三日,李六郎脸上的细布终于拆了大半。只露出一半脸时就已惹得前来探访之人惊呼。
不曾想,只三日,他脸上能看见的皮肤竟变得光滑细腻,胜如女子的脸。
玉儿见他肤色白皙,便道,“李公子,想来你年少时还是位美男子呢!肤色竟生的这样白嫩。”
李六郎道,“是邢大夫用的药好,不若我这糙汉子哪能有如此肌肤?”
邢大夫一边替他上药一边说,“就别拍我的马屁了,我这药最多只能让你肌肤光滑,肤色是天生的,除非整日暴晒,也不会有多大变化,是你自己平日太邋遢罢了。”
一席话惹得几人皆笑起来,唯有沐烟雨在一旁沉默不语。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她瞧来反倒愈发心疼起他来,本是翩翩少年郎,为何会落得如此模样呢?若非遇得神医,他是否要顶着那道疤遭人惧怕的过一辈子?
不忍多想,她红了眼眶退出屋去。他余光中瞥见她走出去的身影,却不知为何,她不与人同喜。莫非,她又想起了那日之事,后悔献身救自己?
这么想着,他也止了笑,沉下心来,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