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天爵眯了眯眼睛,叛军果然吹响了冲锋号角,看样子像是觉得此处地形有利,要强行突破。
“照计划行事即可!”早料到太子心急,定然不会和他磨蹭,此处地势平坦,并不是容易坚守的位置,必定会强行进攻,以求速战速决。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方便他们设计谋划。
对于太子,这个交手多年的敌人,凰天爵是有多了解的。他微微眯了眯眼睛,透过遥远的距离,看着那个端坐在明黄色辇轿上,眉宇间透着孤注一掷的狠厉,正扭曲的和身边几个副将说话,应该是在商量进攻策略。
凰天擎果然等不了,大军压境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就草草组织了一场攻势。
喊杀声破空而来,一万人的队列整齐划一朝着简易城楼步步逼近,盾牌兵举着高大的铁牌站在最前面,弓箭手猫在后面,不断朝着城楼的方向射箭。箭矢带着冰冷的温度呼啸而来,就好像死神手里的镰刀一般。即便只是草草组织起来的攻势,却依旧声势浩大,至少人数上完全碾压。
可城楼上的禁军却并未表现出恐惧,一脸的谨慎和视死如归。弓箭手从箭篓里拔出长剑,裹上油点了火,射箭的时候并不慌乱,确保箭无虚发。
无数士兵抬着云梯冲过来,搭上之后便有人手脚并用往上爬。城楼上的禁军将一早准备好的大石不断砸下去,惨嚎声响起,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战场上硝烟弥漫,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睛,就好像一刀下去结束的不是人命,而是砍瓜切菜一般。
璟王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被鲜血染红的地面,漆黑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就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位置,把许多的人命搭了进去,都说帝王当以万民为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如果登上帝王的路程,是如此轻贱人命得来的,焉能得到人心。
叛军的攻势一度被阻止,简易营帐里,太子暴跳如雷,“你们这群废物、废物,那么简陋的防御你们居然也攻不下来,我还指望你们能给我打下江山吗?”
“太子殿下息怒,”下方将领战战兢兢请罪,其实他们比谁都更想赶紧攻下来,毕竟他们现在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反叛,如果失败,可不单单只是掉脑袋那么简单,家里九族都要受到牵连,原本被建功立业开疆扩土成就一方霸业的欲望冲昏的头脑冷静下来,看着久攻不下的一个营地,心里满满都是后悔,“这里地势开阔,虽说易攻难守,但咱们这样盲目冲锋未尝是可行之举。”
“禁军常年驻守皇城,从未面对过真正的战场,怎会是你们的对手。”对于这样的说辞,太子显然不满意,“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天黑之前,踏平整个营地,否则军法处置!”
太子话音才落,在场不少人露出愤愤之色,可如今骑虎难下,他们和太子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现在倒戈,也已经来不及了。左右都是个死,倒不如奋起拼搏一番,说不定还能谋个千秋功业。
叛军的攻势越发猛烈起来,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巨石和箭矢得消耗很大,眼见着营地渐渐就要被攻破,留下来的禁军将领跑来向璟王询问对策,“王爷,叛军攻势凶猛,咱们怕是要抵挡不住了。”
“冷殇,你带人将营地中的酒全部搬来!”凰天爵蹙了蹙眉,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收紧,“冷炎,把王妃派人送来的东西埋在营地下面。叛军入城之后,第一时间点燃。”
“是!”两人领命,快速离去!
半个时辰后,冷殇带着营地所有的酒归来。璟王命人将酒瓶砸下去,再把沾了松脂的箭头点燃射下去。火舌瞬间将攻城的士兵吞没,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山林,一股被烧焦的肉香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禁军一向驻守宫城,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战场,不少禁军将士看见下方惨状时忍不住干呕起来,可不等他们呕出来,疾射而来的箭矢将他们那一丝恻隐之心又逼了回去。
这是战场,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与其同情敌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这一次艰难的攻防战一直持续到擦黑的时候,营地外的土地早已被鲜血染红,尸体堆积如山。营地内,禁军死伤惨重,并且他们好容易筑起的城墙,在日落那一刻终究还是被叛军攻破了。
“杀!”
喊杀声淹没一切,被死亡冲击的士兵们扑杀在一起,不顾一切要将对方砍杀在兵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