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凝在“曹博明”脸上,以确信无疑的口吻说:“那个人,就是你!”
忽然感觉一股冷风袭来,背后凉飕飕的,“曹博明”蓦地回头往后看了一眼:椅子后面,大片的落地窗。
这个指挥大厅几乎是通透的,玻璃墙体、落地玻璃窗,吊顶天花板都是星空般的蓝色玻璃穹顶,上面一盏盏灯如同星星,散发的是幽蓝的光,光线柔和,略显昏暗。
但他分明看得很仔细:背后的大片落地窗,每一扇窗户都是紧闭的,这一股冷风又是打哪儿吹进来的?难道是墙缝儿、窗缝儿大了,夜里的风无孔不入就这么灌了进来?
立春将至,就连南方城市,一到晚上气温依旧很低,指挥大厅里开足了空调,暖气源源不断,他却感觉冷风飕飕,遍体生寒!
“你不觉得你们知道得太晚了吗?”拉高风衣领口,抵挡那股突兀的寒风,“曹博明”抬头就见大荧幕上的画面一转,分镜小画面全部消失,只剩下了两组画面:一组是两个张天旭之间的人脸比对、人体特征识别;另一组是两个曹博明之间的人脸比对、人体特征识别。
鉴别结果,自是两者之间一真一假,人脸比对吻合度极高,人体特征鉴别出现很大破绽。
“假冒张天旭,潜入金盾安保公司地下密库行窃,从保险箱中窃走三支抗癌疫苗样品的人,是你吧?”邵海深的语气非常笃定,“现在的这张脸也不是你的,是曹警官的!你不仅冒充了张天旭,还冒充了曹博明,到了现在,你还不敢亮明身份吗?”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被人当场揭穿,“曹博明”却没有一丝的恐慌,四平八稳地靠坐沙发椅,左脚翘起,叠放在右脚膝盖上,两手十指交叉握拢,搁在左脚膝盖上,翘着的脚尖轻晃,有节奏地点动,像是在打拍子,“老朋友都叫我TF,十八年前,我们就见过一面,只不过,那个时候我用的不是这张脸……”
“Thousand.Face,千面人!”暗门组织外派在本市暗中活动的、四人行动小组的负责人!邵海深盯着眼前这家伙,额头青筋暴凸,像是在强自隐忍着怒火,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又问:“现在这张脸也不是你的,我只想知道,这张脸原来的主人,他在哪里?”
“曹博明?”TF千面人抬手摸了摸脸,“实话告诉你,这张人皮面具就是从他脸上剥下来的,就算你把眼睛凑到我脸上,也绝对看不出一点儿破绽,因为这张脸皮本来就是他的!”
“嘶”的一声,邵海深连连吸气,心已跌入谷底,哪怕隔着玻璃,也能看到他眼底的惊怒、痛惜,就连声音都已颤抖:“你、你杀了他?”
“如果化成灰,你都能认得出来,那你尽可以去帮他收尸!”TF千面人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对方脸上惊怒的表情,还不忘“好心”提醒:“去火葬场,验一验多出来的骨灰盒,说不定就能找着他的骨灰。”
火葬场“闹鬼”那晚——
在那冰冷的炉子旁,横列三具尸体,一个浑身脏兮兮捡垃圾的流浪汉,一个身披呢大衣外套、头上破了个洞脸上血肉模糊的壮年男子,还有一具头颅与躯干四肢残损的块状尸骸。
铁板平台装载着三具尸体,缓缓移动,滑向炉子入口……
嘭!冰冷的炉子沸腾起来,熊熊火焰映照在观察窗口,焚化炉猛烈焚烧,高温炙烤,室内温度骤升,寂静之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火化机启动后,送尸、进尸、焚化炉、烟气排放、骨灰冷却及破碎均已完成。
出口处,一捧灰烬,袅袅散着青烟……其中就混合着那个身披呢大衣外套、头上破了个洞脸上血肉模糊的壮年男子的骨灰,曹博明的骨灰!
“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TF千面人低头看看手表,23时32分钟,还有一点时间,足够他炫耀一下自己的头脑与手段,加深邵海深心底的痛苦,摧毁对手的意志力,令人不战而败!
迎着“玻璃罩”里那双愤怒的眼睛,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警局刑侦大队队长邓毅,就是这个人杀了曹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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