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尘看着乞丐小姑娘往嘴里塞着一块块的珍馐美味,忍不住的心惊肉跳。
这孩子像是一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
白落尘可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也不是那些高居庙堂的蠢蛋。
这个时候该点什么菜还是知道的。
所以所谓的珍馐美味就是又肥又腻的红烧肉、整只的焦皮烤鸭和不断喷薄着香气的叫花鸡。
以及那一大桶米饭和两盘菜蔬。
“我说,要不然你走吧,老道我怕养不起你。”
“闭嘴,吃你的饭。”
陈悦心情很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因为自己在归鸾殿的一切马上都要变成这个小女孩的东西。
就连这个厚颜无耻说出“凭什么只奖励他”的登徒子也要成为自己的师弟。
陈悦只觉得未来黯淡无光。
可看着这么可怜的小姑娘,陈悦也生不出嫉妒之心。
孟楠也终于沐浴之后出来,不禁感叹老天待自己不薄。
这尺寸多少有些磅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战德军的八八炮。
“你这师姐道理不小,可这小姑娘没什么道理啊。而且似乎资质太好了些,不像是天金灵根。”
名为小钊的系统在孟楠的脑海里低声自语,孟楠也懒得理会。
正想和这便宜师姐套套近乎,三个人就一起愣住了。
实在是因为小姑娘风卷残云的太快,小小的一张嘴始终是鼓鼓的。
“悦啊。”白落尘这次说话颇有些委屈。
“又怎么了?”
陈悦还是依旧的不耐烦,尤其是被这老东西这么叫。
“为师还饿着呢,你不能这么对师父我啊,饭钱还是我出的。”
陈悦嫌恶的把两盘菜蔬推到白落尘面前。
“这,主要是。”白落尘朝着小姑娘努了努嘴。
陈悦这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小姑娘是直接抱着饭桶吃的。
甚至红烧肉直接连汤汁一起全倒了进去。
“啊?不是一人一碗吗?”
“你,管这玩意叫碗???”
小姑娘手足无措,脸皮再厚的她此刻也有些蚌埠住了。
陈悦没搭理白落尘的吐槽,
“小二,再上一荤一素,两桶米饭,一壶普洱,一壶大红袍。”
......
茶足饭饱之后,四人意外的熟络,白落尘跟谁都这样,陈悦则是因为一直想要个小师妹。
孟楠的心思也很简单,人生地不熟的,突然遇到了个同样不着调的师父和道理那么大的师姐,此生无憾啊。
小姑娘的想法更简单,这两可是归鸾殿的人。
归鸾殿乃中州屏障上柱国的护国门派,自己有什么好图的....
每天跪在归鸾殿山下求着拜师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小姑娘,你有名字吗?”
白落尘一脸奸相,陈悦和孟楠默契的没有拆穿,这么大了怎么可能没名字。
“我只有小名,请师父赐名。”
小姑娘的眼神有些暗淡,不过还是很快摆出乖巧的样子。
“那你就跟为师的姓吧,白妙音,这名字怎么样?”
“好听,真好,我有名字了。”
陈悦知道白妙音一点都不高兴,可白落尘就这点小癖好,陈悦也不打算剥夺。
好在孟楠及时岔开了话题。
“我说,你们之前是?”
陈悦不太想搭理这个便宜师弟,白落尘只好一边吹着手边的茶水一边解释。
“哦,刚才这小姑娘太饿了,就拿了一个卖烧饼的饼子。”
“然后就被巡捕逮到了。”
“所以你们看这小姑娘资质好就打了那巡捕一顿???”
孟楠上来了三分火气。
“呵,三季人。”
陈悦自以为用了个高深的喷人方式。
“三季人?啥意思?”陈悦被没文化的白落尘呛了一口选择沉默。
白落尘继续解释,同时心分二用放开了灵识寻找掌管帝都禁卫的执金吾的气息。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刚才那巡捕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想把这小姑娘送去育婴堂。”
“然后再卖给那些楼主,按那些大主顾的爱好培养,这样他也能落下几十两银子。”
其实多年以后,在陈悦的一顿毒打之下,白落尘终于说了实话。
之所以没事去读路人的心声然后碰巧发现这种不平之事。
纯属是被白妙音那被尘土遮掩的脸庞后那魔女的面容所吸引。
那面容活像百年前勾走白落尘魂魄的那个奇女子。
还有就是白妙音那双赤裸的小脚勾起了白落尘奇怪的回忆。
算了,太可拷了。
“白妙音,你父母呢?”陈悦对小姑娘的身世产生了兴趣。
“死了。”
“这是为何?近年来不是也没什么灾荒和兵祸吗?”
白落尘有些好奇,更多的是愧疚,因为他是青帮执剑堂的,是归鸾殿在凡尘的代表。
青帮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山下的百姓过得好一些。
可这一次从上柱国来帝都,白落尘见到了太多的不平之事。
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涂有饿莩而不知发。
同为修仙之人,帝都这些人却一个个深居庙堂,坐看天下百姓水深火热。
他们的道心呢?!
哪怕他们不修道,难道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难道自己大鱼大肉的时候看到百姓食不果腹,不会愧疚的睡不着觉吗?!
可白落尘却被帝都执金吾狠狠嘲笑了一番。
“让百姓半死不活才是治国的秘诀。”
这句话从执掌帝都禁卫的执金吾嘴里说出真让人不敢相信。
“我爹是铁匠,给村里打造农具,可朝廷征发工匠修筑园林,我爹被带走了。”
“这不是件好事吗?”陈悦有些好奇。
“好事,好事就是遥遥几百里的路程一文钱都没给,要自带干粮盘缠。”
“隔壁村子里的匠户早些年也被征发过,这么多年也没回来。”
“我爹去了三个月都没回来,娘带着我和妹妹一路乞讨来了帝都。”
小姑娘已经哽咽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孟楠少有的伤感,剩下的已经听不进去。
这两人是凡人艳羡的“仙人”,又怎么会知道百姓的苦楚。剩下的故事孟楠猜也能猜到。
无非就是三人饥寒交迫,母亲冻饿而死,姐妹两被“好心”的官府接进育婴堂。
后边的场景,孟楠已经不敢再去想象。
小姑娘也被勾起了伤心事,嘴里还含着半口饭菜,趴在同为“乞丐”的孟楠身上小声啜泣。
不断捶着桌子的小手仿佛在诉尽世间不公。
“我妹妹被院长带走不知去了哪里,不知从哪天开始,院长总来我的屋子,用那双年老肮脏的手抚摸...”
“所以,我就逃了出来。”
“小钊,能找到她妹妹吗?”
“能,可我想。你们也许不想见到她妹妹。这是醉花阴和如梦令,到时候给那小姑娘大梦一场,再也不要投胎到穷苦人家了。”
一阵不引人注意的白光闪过,孟楠手里多了两枚丹药。
白妙音看着白落尘面色不善,害怕这两人为了给自己出气而在帝都惹是生非,急忙收了哭腔岔开话题。
毕竟人们都传言说那育婴堂的主事背后是黄泉阁的人。
黄泉阁到底有多大的势力没人知道。
可黄泉阁是专门给帝都的几个大门派以及皇室干脏活的。
也真是可笑,一群自诩正道的门派却和一个见不得光的门派有如此深的勾结。
“师父,我听说修仙都要从小开始筑基,徒儿今年都14了,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为师当年贪玩,死活不愿练气。”
“15岁那年才被师父威逼利诱,最主要的是被坐骑吓唬才开始练气!”
白落尘被白妙音乖巧的样子打动,心想有个好看的女徒弟果真是一件十足威风的事。
就好像青帮的帮主,自己的顶头上司,有了道侣就算了,背地里还有七八个侍女。
叫什么八角、茴香、桂皮之类的...
修行之人还这么玩,白落尘只能诅咒帮主早日被心魔战胜。
白落尘依旧魂不附体,脸色也越来越差。
哪怕白妙音还没开始筑基也能看出白落尘快要按捺不住了。
“师父,你能帮我算算命数吗?”
“那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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