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成杨不耐烦道:“搜吧,这枕头并不小,能扔去哪里?”他让人找来张管家,与张管家说了这件事儿。
张管家一脸为难,“为了个枕头……搜安王府,不太合适吧?”
成杨冷笑道:“若是那人真的在枕头里下了毒毒害你家二少奶奶,也能往枕头里下毒毒害其他人,你觉得这件事不值得重视吗?”
“搜,凭什么不搜?还有那些个贱婢房中,都得搜!”尾随而来的周夫人掐着腰站着,对张管家道:“你若觉得不好说,我就去跟你家夫人说,你家夫人不同意我就与王爷说,王爷不同意我就告上天听,总得有人给我女儿伸冤!”
“周夫人,您,您别着急啊!”张管家开始冒冷汗,“容小的去跟王爷通禀一下。”说完告退,急忙走了。
周夫人哼了声,生怕张管家不照实说,她瞪了一眼满脸凄风苦雨的圆脸儿丫鬟,拽着丫鬟也跟着去了。
君无咎站在柴房前有些走神儿,成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算是王爷不同意,我也会让他同意的,你不要担心。”
君无咎摇摇头道:“我没有担心,我只是突然有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成杨挑了挑眉,“哦?什么感觉?说来给我听听。”
“你难道没有发现,似乎我们想要什么,这件事就会出现我们想要的那种事。”君无咎道。
成杨眯起眼睛仔细思索了一下,“不应该吧?也许只是个巧合?锦瑟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布这样的局?”
君无咎摇了摇头,“但是锦瑟并不是一个人,她从被发配的路上让人救了,改头换面送到京城,这就不可能是一个弱女子能做得出来的。而且我总觉得,从我们在酒楼撞见张云东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进入了某个人所布下的局。”
“可是这也太巧合了,小月刚巧那天回来,我们去喝酒刚巧碰到张云东与那父女二人,张云东刚巧死在那天晚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成杨说完,自己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
“你不觉得,巧合的事太多了吗?若只是一件两件也就罢了,还有那乐馆内,刚巧就失火了?那伙计刚巧就被毒死了?锦瑟写给张云东的书笺刚巧就放在书里摊开被我们看见了?锦瑟用夜班鬼哭引我们过去,信也是刚巧放进去的吗?我都在怀疑那指痕会不会也是对方刚巧印上去的。那封信里的地图让我们怀疑是安王府的地图,然后刚巧就出现了一个可以搜查安王府的机会?我怀疑如果我们找到了枕头,也一定会发生刚巧的事。”君无咎一连声道:“这太多的巧合,让我不得不谨慎起来。”
“也许这局是熟悉江苏裴家的人布下的,就是为了给裴家人报仇。”成杨想了一下,又摇摇头道:“不止是熟悉裴家,能在安王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折腾出这么多事来,可不只是裴家区区知府的地位的人能够做出来的。”
“对,我也这么想,”君无咎看了看周围,除了离他们很近的初一,就是那些远远站着的仆人,藏在月亮门后面往这边看着的周家两个儿子,还有安王府的这一房一瓦一草一木,“我觉得,从张云海春猎的时候摔伤开始,那个人就已经开始布局了,他一步步的弱化了安王府的势力,最终让安王这一脉消失,可以说如果这件事真的全部结束,安王的风光便再也不会在了。老太君中风,安王没有孙子,两个兄弟又与他不合心,皇上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成杨定定的看着君无咎,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去了那远远的庚县,能遇到君无咎其实也是个巧合。谁能想到那偏僻的地方,居然还隐藏着岳鸿之大人的亲传徒弟?而且这徒弟明明从小就在岳鸿之大人的照顾下长大,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
难道君无咎……不,他不像,如果这真是个局,那么他也应该是这局里的一枚棋子。
“可是……”君无咎仍然有些不解,“如果对方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为什么不自己查呢?他手里难道没有证据吗?”
他说完,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晌,成杨道:“也许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假设那个人手里有线索,却不自己去做,要么就是没有这个能力,要么就是……他不适合出面。那么究竟有什么人,既如此心思缜密,又不适合出面呢?”说道这里,他突然一震,看向君无咎试探着问道:“清悦,你确定岳老大人已经故去了吗?”
君无咎惊怒的看他,“成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去开棺验尸吗?好啊,那下官陪你去好了!”
“不不不,清悦万不可动怒,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成杨立马摆手,觉得自己好像是捅了马蜂窝,“哎呀,如果岳老大人真的……那反而是好事呢,我只是猜测一下而已……”
“你胡乱猜测,就要我恩师背负欺君之罪?或者说就算是他真的……”君无咎气的胸膛起伏,“然后呢?你要告知天下吗?逃出生天的岳老大人竟然……”
“哎呀哎呀,我的清悦啊,你小声儿点,可千万别被人听了去!”成杨急的跳脚,“算我说错了话,赔礼赔礼!”
君无咎用力吐出一口气,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压低声音道:“我恩师原本就病入膏肓,又被人追杀,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就连我的未婚妻都没有能逃过那一劫,最后香消玉殒,我不想去猜测什么,这也绝对不可能!”
“是我的错,我的错……还不是因为岳老大人曾经说过任何疑点都要去揣测我才这样想的嘛,我错了,再也不去想。”成杨就差指天指地的发誓了。
君无咎平复了气息,摇头道:“是下官太过激动了,还请成大人莫要怪罪。”
“哎……你,好不容易用你我相称,不过是我说错了话,你却又这样扳起脸来了。”成杨有些不高兴道:“若不是知道你比我大,我还要把你当弟弟哄呢。”
君无咎腾的红了脸,“成大人你,你莫要这样说!什么当弟弟哄,我只是一时生气罢了,过了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