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忆（二）

妹姐这次说话，干脆了一点，直接问了出来。

    “要是伤的重，肯定是贵一些。不过我看病，一向看人品，人品好的，收费少甚至不收费，人品差的，那我就收的他们倾家荡产。”医馆掌柜喝了口水，笑了笑说。

    “这是我的结发妻，她在此之前见过很多庸医，不但医术差，经常狗眼看人低，一个个都势利得很，看了就让人来气。”小江哥忍着疼，随后插嘴，为六妹姐解释了一番。

    “汝家六房丫鬟汝六妹，听闻一向都是仗义执言，性子耿直又有正义感，今日见到，还真的是如传闻那样直率耿直。”医馆掌柜没抬头，回了一句。

    “老海，我听说你是个医术高明之人，而且心地善良。怎么着我给你六十六个玉块，你看咋样。”六妹姐耿直的说。

    “六十六个玉块，这价格可真高。”六妹姐虽然嘴上说贵，但是下一秒，还是给了足够的钱。

    “你愿意给就给吧。先别说这个了，麻烦帮我把你们主母的衣服脱掉，我是个外男，不方便做这事。等会我就帮她取子弹。”医馆掌柜拿出刀和镊子，准备取子弹。

    经过了一番折腾，术前准备是做好了，刀也是放在火上烤了，取子弹的夹子也放在火上烤了。

    这时候，我看见，医馆小二也开始帮汝小江取子弹。

    “我这里不能向大医馆医生那用麻痹之药，所以请汝小哥忍耐一下。”

    说完医馆掌柜拿了一块布给了医馆小二，随后坐在凳子上，让医馆小二拿给了汝六妹，最后由六妹姐放到了小江哥的嘴里。

    随着一声清脆的当的一声，子弹终于被取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主母手臂里的子弹也被取了出来。

    我看着主母和小江哥满头大汗，龇牙咧嘴的样子，脸色瞬间变了。

    “这种子弹，是褐戎兵新制造的火枪，威力非常大啊。”医馆掌柜看着我们说。

    “这些褐戎兵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从去年开始，就一直不断骚扰汐海国，甚至在今年的正月初六，侵占了雷州东北边的大城市浪海！”六妹姐边说边用手捶了一下桌子。

    “唉，这些褐戎兵，一心想要霸占汐海国，汐海国一年四季气候湿润，少有冬天，年年瓜果丰收，怎能不令这些蛮族嫉妒恨？”店小二摇了摇头说。

    “褐戎兵这是在自掘坟墓。”医馆掌柜看着我们说。

    “伯深兄，此话是何意啊？”这时候我们转过头去，看见主君从门外进入医馆。

    “阿父！”汝冰一头扎进当家主君怀里哭了起来。

    我赶紧站起身，给主君请安。

    主君随后免了我的请安。

    医馆掌柜站了起来，也抬高声音说：“幼汕兄，实不相瞒，我跟褐戎兵在六年前就打过交道。”

    “六年前？”听到这三个字，主君一下子很疑惑，我当时也不知道主君在想什么。

    “准确来说，是六年零六天前。”医馆掌柜又坐在了凳子上，叹了口气。

    医馆掌柜对一旁的医馆小二说：“阿澄，带他们去后院歇息吧，我要和汝家的当家主君说话。”

    这个叫阿澄的医馆小二，拉着我们几个就去了后院。

    在去后院的路上，六妹姐问阿澄：“阿澄兄弟，我们当家主母呢？”

    阿澄抬起手，用手一指说：“现在你们主母就在后院的住所内休息，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汝夫人怕是要一百天不能剧烈活动了。汝夫人现在正在休息，希望你们过些时候再去看望，否则现在去的话，汝夫人一活动，伤口会崩开的。”

    这时候六小姐看着阿澄说：“我们想去上厕所。”

    阿澄弯下腰来，分别摸了摸我和六小姐的头说：“去吧。”

    随即，我和六小姐就去上厕所了。上完厕所回来，我跟六小姐绕了一圈，才发现后院有个库房，库房有一扇小窗户，窗口正好能看见大堂全貌。

    我和六小姐好奇心都很重，刚才医馆掌柜说要和当家主君说话，难不成他们认识吗？

    我们两个趴在窗口，只听见医馆掌柜和主君说着一些我们都听不懂的话。

    “既然你六年前跟褐戎兵打过交道，那么老池的死，你总该知道吧。”主君看着医馆掌柜说。

    “知道，忠武侯死在如今的摄政王手上。”医馆掌柜看了主君一眼说。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我看主君的反应显然是被这个回答激怒了。

    我和六小姐从来就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气，顿时被吓坏了，可是我们两个小女孩谁也不敢出声，生怕被发现了。

    我和六小姐都觉得这么偷窥别人不礼貌，我们两个都怕被医馆掌柜责问，所以我们两个都捂住了嘴巴，谁也不敢发声。

    “说什么，说忠武侯池天和偷取褐戎情报不成，反而被杀了？幼汕兄，你也不是不知道，干情报这一行的，最后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没有好下场。”

    “那倒也是啊，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主君冷笑一声。

    “所谓的主上永远都是自私的。”医馆掌柜叹了口气说。

    所谓的主上永远都是自私的？难道医馆掌柜是在说我们主君吗？

    在医馆掌柜眼里，主君跟他自己是交情很深的好友。

    可是在我眼里，主君就是至高无上的主人，我生怕自己做错了事情，惹怒了主君和主母。

    我就记得，曾经去汝家其他几房的时候送信的时候，亲眼看见凡是惹怒了这些当主人的，轻则被赶出去，变成乞丐，重则被打死，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甚至有的埋在乱葬岗中，最后尸体被野猫野狗分食。

    难道做主人的都会是自私的吗？

    就在我的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主君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考。

    “最近羽族有什么消息吗？”主君喝了口水说。

    医馆掌柜叹了口气说：“唉，羽族那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倒是夸父族，一直在蠢蠢欲动，听说殇州北部夸父族，已经严阵以待，殇州北部夸父族族长赫兰尔，已经带着这一支夸父族，在瀚州草原和殇州交界处来回巡视，日夜不停的监视着瀚州的一举一动。”

    “鲛人族最近有动静吗？”主君继续问。

    “鲛族也一样，内部和谐稳定，最近宛州的南淮城出现了六个魅灵，相貌非常漂亮，宛州的很多世家公子女公子都争相去看这六个魅灵的倾国之姿。”医馆掌柜笑着说。

    “六个相貌非凡的女魅灵？这不是很正常吗？当年胤朝末年的时候，不是还有一个叫西门也静的女子吗？她是世间非凡的聪慧，她可是乱世同盟里唯二的女子。”主君喃喃地说。

    “是啊，这一晃六千六百六十六年过去了，魅灵还在，可是胤朝和燮朝还有晟朝却早都不在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姬野的后代现在在哪里。”随后医馆掌柜提起了白氏家族，更是提起了胤朝开国皇帝白胤。

    “只可惜的是，胤朝灭亡了，带来的却是几百年的战火不断。不过那也是好几千年前的事情了。”主君若有所思的看着医馆外面的天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