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蔺太妃却注意到了初夏面容有些苍白,才想起来,初夏今天早上学了一早上的宫规礼仪。
本来脸上的伤就没有好,那绿色的药汁被洗去以后,脸还有些红肿。
如今面容憔悴,实在狼狈。
注意到姑母的视线,初夏道:“我也不累,但因为第一日来这里的时候,太后身边人很凶,我现在想到要见到她,就觉得害怕。”
因为见多了初夏胆大的模样,如今初夏说了这话,蔺太妃才想起来,小侄女儿因为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在陌生的地方都有些害怕。
皇帝想,看来初进宫那日是真的在寿康宫受了委屈了,不然怎么还没有进去,才到了门口,就这么害怕呢?
皇帝和蔺太妃都没有让人通传,但薛太后虽然病重,被发配佛寺,失宠的那一段时间痛苦刻骨铭心。
所以在重回宫廷之后,她一直不敢放松警惕。
在寿康宫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就察觉了不对劲,于是眼神示意了侄女薛贵妃和刚入宫的小侄女薛妙。
薛贵妃几乎立马就反应过来,拿着帕子,垂泪道:“姑母,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可不能由着性子不喝药了。
若是陛下和安宁妹妹知道了,那得多担忧呀。”
薛太后一脸恹厌,“都喝了这么久了,也不见好,喝再多也没有用。”
薛妙一脸茫然,刚刚姑母和大堂姐还在发火呢?
怎么突然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不过也就茫然了一瞬,毕竟是打败了一众姊妹成功被太后和薛贵妃看中留在宫里的人。
她道:“姑母是不是想念陛下和安宁长公主了?
我在家的时候,听到身边的老嬷嬷说,世上有这么一种病,是喝再多药也治不好的,那就是心病。”
薛贵妃长长叹了一口气,流着泪道:“姑母,若不然,我写信让安宁妹妹回来?”
安宁长公主在先皇去世的第二年就说想要替先皇太后还有皇帝看看这大周的大好河山。
离开皇宫以后,已经有将近两年没有回来了。
太后哽咽着说:“安宁前些日子才写了信过来,我倒不担忧她。
我是忧心皇帝,皇帝这段时间很少进后宫,许是因为徐昭容有了身孕,不便伺候。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让皇帝觉得舒心丽宝林,谁知却是那般性子,皇帝在前朝忙碌,后宫也不能让他舒心,我觉得对不起他。”
“加上你们父亲做的事情,我愧疚啊,皇帝要不要立后,什么时候立后关他们什么事?即使将皇帝当成了自家子侄,亲外甥,也不能这般没有分寸啊……”
“是臣妾的错,不能为陛下分忧,不能让太后娘娘放心。”贵妃立马跪下请罪。
“母后……”皇帝走了进去。
贵妃和薛妙向皇帝和蔺太妃行着礼。
见到蔺太妃,薛太后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还在想这蔺氏怎么来寿康宫了,就听到皇帝说:“原来母后是忧心事这些,这病在一直不好。
这让朕如何心安?”
蔺太妃也上前道:“皇帝孝顺,在我那儿听说你病重,立马就过来了。
许久不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薛太后看着假惺惺的说着关怀之语的蔺太妃:……!!!!??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蔺氏何时也虚情假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