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家大强可好些了?”张大姐麻利的洗着菜问道:“我来的路上才听平哥儿说的,出了恁大的事,你咋也不叫人去赵家庄给我报个信?”
“赤脚大夫说只伤了骨头,没伤着筋,养着这俩月就好了。好在不是农忙的时候,借了老太太的几个钱,也就过去了。”
张氏又把给马三婶子修房子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说,张大姐听了,只恨不得拍手叫好:“你家桃子了不得,在外保得住自己,在家里还能给你顶大半的事,这事要不是她,我准得去给你出口气!”
说话间,姜桃带着两个弟弟进来烤火,小小的灶房挤得满满当当的。张大姐越看姜桃越觉着她聪明,夸了一夸后,又轻车熟路的去地窖捡了五个番薯,全丢进火堆里。
待灶上的菜做好了,番薯便也烤好了,张大姐拍拍手:“你们可别把这事跟你阿婆说,咱们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上了桌,你们咋抢得过你二姨家两个孩子?”
张大姐又朝姜桃挤挤眼,姜桃立马心领神会,重重的点了点。
五人在灶房里偷着吃了番薯,烤焦的番薯皮全丢进了火堆里,严寒的冬日吃着香甜且流着蜜的烤番薯,不光是胃,就连心都熨帖了。
待上了桌,姜桃才知道她大姨的话所说非虚,只见桌上筷子翻飞,二姨家两个娃霸着面上两碗大菜,别人一夹就尖叫,张二娘偏还笑着说她家孩子会护食,袁氏也不恼怒,嘴里心啊肝儿的叫着,不知道还以为二姨家的两个孩子是她亲孙。
一顿饭吃得憋屈,张二娘娘仨吃得满嘴流油,其余人皆只吃了个半饱。
又坐了一会,张大姐便急着趁着天光回村,姜桃也扯了扯张氏的衣角,说姜强在家里还没吃饭,虽然给留了一碗剩菜,但姜强腿脚不便,肯定事事不便。
张氏便也趁此说了跟张大姐一起走的事,外嫁女一般带了礼回娘家,娘家多多少少也会回些礼,大过年的不叫人空着手回去。
袁氏给张大姐的是一包瓜子一包花生,到了张氏这,便只有小小一包瓜子了。张氏一向不敢在袁氏面前说话,拎着瓜子沉默不语。
姜桃小舅张平假意送送他们,刚出了院门没多远,便寻了个由头去村里搓骨牌了。
张大姐没声好气道:“还以为年头年尾的没见,他也就改好了,没想到还是这幅老样子,娘成日里只知道惯着顺着,到这个岁数了,连个正形都没有。”
张氏也说了两句,姜桃大姨夫帮着抱着小虎跟在最后头,姜桃牵着大虎走在中间,听着两姐妹絮叨。
“你没看见临走前,娘拉着二妹嘀嘀咕咕呢?”张氏不屑道,“谁不知道她偏心眼,好东西都留给了二妹。”
张氏低着头,心里发酸,手里拎着的瓜子估计不到一斤。
张大姐瞟了一眼她手里的回礼:“大过年的打发小叫花子呢?甭说我那些精粮,你那尾鱼就值几个钱了,她倒好,几块糕也舍不得。”
“算了,娘也不是故意的。怪也只能怪咱们不争气,没过上好日子,没给她送好的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