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了。”
姜桃见她进得门来,与姜桃全家粗布带补丁的衣服不同,那妇人穿着一身崭新的棉布衣衫,肤色红润,体型微胖,腕子上戴了两只银镯,一张嘴巴子说个不停,这便是张氏的二姐,张二娘了。
张二娘是三姐妹中嫁得最好的一个,十七岁的时候说给了钱家村的一个货郎,货郎很有些头脑,这些年赚了不少银钱,日子过得很富裕。
“小侄女,把凳子让给你弟弟坐坐,你去廊下帮帮你娘。姑娘家家的,千万别懒。”
姜桃皮笑肉不笑的喊了声二姨,便起了身,也并不出去帮着她娘,张氏一个人被使唤也就罢了,她送上门去再给人使唤?
袁氏从橱柜里端出一叠瓜子,一叠花生,并着一小盒饴糖。她抓了一把,又放回去两块,给了张二娘家的两个娃,嘴里道:“吃糖吃糖,午间想吃啥都跟阿婆说,阿婆都给你做。”
小虎瞅着饴糖,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他指着糖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糖、糖、阿姐,我要吃糖。”
袁氏脸黑了一黑,但也不好厚此薄彼,便捏了一块,伸手给他。
“出去吃去,多大个娃了,还流口水。”
她没想着给姜桃、大虎一块。张二娘嗤笑一声:“三妹不会养孩子,不像我家的,旁人没给,绝不伸手要,否则,我非得打断他的手不可。”
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小虎忙不迭想去抓,姜桃一把抱起小虎拧身出了门,话都说这份上了,还腆着脸去吃糖,真真是不要脸了。
她没给她家二姨、阿婆刺头,也是看着张氏的面子,大过年撕破了脸也不好,瞧着张氏在廊下忙忙碌碌,姜桃心里一酸,兜里没钱,便是没脸,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说别人,就是亲娘也是如此。
“哟,瞅着倒是个烈性子的。”张二娘愣了一下,“她家大姑娘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说她干什么?穷家能出什么好麻雀?”袁氏道,“我瞅着你这腕子上的银镯子像是新的,咋?又是女婿给你买的?”
张二娘伸出了一双手,银镯子崭新发亮,得意道:“买了三月了,年前才送去银匠铺子炸过的,镇上还没有,去县城上寻的。”
袁氏瞅着眼睛发亮,嘴里叹道:“女婿待你好,今年戴银的,穿棉的,明年就是戴金的,穿绸的。我老婆子半截身子埋进土里了,就盼着你和女婿好,往后念着我养过你十七年,能给我半口饭吃,别的我也指望不上。”
张二娘嗔怪道:“说这些做什么?大过年的不吉利。不过他也是不得闲,年初二就得出门去,我说乞丐还有三天年呢,怎么说也得过了初六,他愣是不肯,说是老主顾的生意。”
她叹了一口气:“一年到头在家的日子,手指头数得清。他也不是不想过来拜个年,实在是不得空。”
袁氏连忙道:“他心里还记挂着我这老婆子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