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高修问元贞:“喂,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儿?”
“嗯?”元贞看向他。
高修靠在床头,用一条独臂保养枪支:“自从来兴都,逐哥就怪怪的。”
元贞蹙眉:“怎么说?”
“在兰城,岑哥问他下一步去哪儿,他说没想好,”高修回忆,“朱俭来招安,刚一提兴都,他就同意了,痛快得不正常。”
“兴都……有什么特别吗?”
“不知道,”高修眯起眼睛,“我只是觉得,这一路我们似乎都在按他的计划行动,而且……”
元贞放下手里的活儿:“而且什么?”
“你没发现吗,每到一处,他都能拿到一件装备,”高修罗列,“大兰的目镜、北府的左狮牙、太涂的狮子吼、乌兰洽的右狮牙、兰城七芒星的飞行器,现在到了兴都……他又会得到什么?”
元贞不敢往下想,如果真像高修说的,伽蓝堂出关就成了逐夜凉操纵下的一个阴谋,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被利用的棋子,命运难测。
西方分社晾了他们一周,七天后,朱俭再次来到俱乐部,带来关铁强的回复:“由分社长出面,可以,在核心区谈,也可以,但有一点小难度。”
岑琢和逐夜凉对视。
“伽蓝堂需要通过三道关卡,”朱俭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们,“猛鬼城有三重合金门,每通过一道关卡,开启一重闸门。”
岑琢明白了,分社长有架子,这是给他们的下马威。
“什么样的关卡?”逐夜凉问。
“小游戏而已,”朱俭说得云淡风轻,“已经布置好了,欢迎各位随时来挑战。”
他用了挑战这个词,岑琢想了想:“可以穿骨骼吗?”
“当然,”朱俭说,“如果有需要,西方分社可以提供必要的动力和弹药。”
“好,”岑琢同意,“我们准备好了就去。”
朱俭伸出手,热络地和他握了握:“岑会长,我有事先回江汉,我们分社长亲自在第三道闸门后等你。”
岑琢颔首。
伽蓝堂进入备战状态,这一周其实准备得差不多了,岑琢最后检查了一遍枪膛和弹夹,逐夜凉难得关注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去洗手间从头到脚冲了一通,湿淋淋出来。
岑琢觉得新鲜:“第一次见你冲水。”
逐夜凉擦骨架子的手顿了顿:“一直没顾上。”
岑琢觉得不是,又说不上是为什么:“总感觉……你像是在迎接什么。”
“没有,”逐夜凉骗他,“我能迎接什么?”
岑琢没再说话,一旁压碎了的床早换了新的,可那个残影还在,清清楚楚,逐夜凉封着他的嘴唇,说“飞鸟与鱼”。
“喂,”那家伙忽然说,“进了监区,不要离开我身边。”
“嗯。”岑琢应声。
逐夜凉又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先相信我。”
“嗯。”
他很少这么听话,逐夜凉不大习惯:“岑琢?”
“嗯?”
“你……”逐夜凉欲言又止。
“我什么?”
“我……”
岑琢受不了他:“叶子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一定会把你带出来的,”逐夜凉许诺,手在背后攥紧,“叮咚。”
这两个字他说过很多次,每次都是为了安抚岑琢,只有这一次,是安抚自己。
“叮咚。”岑琢轻声和。
第二天一早,伽蓝堂全员进入猛鬼城监区,岑琢领头,逐夜凉拱卫,黑骰子和转生火一左一右在后,普通监区为他们打开,整齐的合金囚舱,马蜂窝一样密密麻麻,戴着莲花徽章的工作人员引他们通过z到u六个囚区,来到第一道闸门前。
“一重天,”工作人员介绍,“第一关!”
门落着,高八米,宽二十五米左右,厚度看不出来,银白色的超合金,一副坚不可摧的样子。门前临时架起一个巨大的天平,很简陋,两侧各吊着一个人,左侧是个戴眼睛的中年男人,右侧是个大肚子的年轻女人,两人脚下各有一个大铁桶。
看他们的状态,像是足足吊了一夜。
昨天朱俭说是小游戏,已经布置好了,难道说从那时开始,人就一直这么吊着?岑琢要上去,逐夜凉拉了他一把:“硫酸。”他说,指的是桶里的东西。
“什么?”岑琢惊愕。
这时工作人员拿着一块厚木板过来:“囚犯自愿参加游戏,女人入狱前怀孕,胎儿二十八周,男人曾是狮子堂的技术人员,矢量动力领域的专家,诸位只能选一个,把这块木板搭在他脚下的桶口上。”
言下之意,被选中的人可以踩住木板,而另一个……
“居然是这样的关卡……”元贞惊讶。
高修将黑骰子解除战斗状态:“还真他妈的是‘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