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
她心中不禁生出了些许感激,于是轻咳了一声,关心道:“王爷怎么深夜回来了?”
“怎么,本王不该回来?”夙千离语气破冲地反问道。
祁辰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面色一僵,旋即讪笑道:“我并无此意,只是觉得王爷今晚来得及时,想要谢过王爷的救命之恩罢了!”
夙千离冷了睨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算作是回答了。
祁辰碰了个软钉子,决定彻底忽略今晚的古怪,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王爷,经过这几日的调查,我和纪大人一致认为美人冰雕案恐怕和疏勒大公主耶律嫣有关。”
我和纪大人?听见她的这个说法,夙千离心中莫名有些窝火,然而涉及到国事,他到底还是存了几分理智,于是冷声道:“说清楚。”
见他终于不再阴阳怪气,祁辰不禁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自己决定正确性的同时,理了理思绪,把这几日的调查发现同他讲述了一遍,最后道:“如果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都是真的,那么疏勒只怕所图不小。”
夙千离听罢,墨蓝色的眼眸愈发幽深起来,他道:“二十五年前,疏勒大军犯我西北边境,是骠骑将军夫妇,也就是纪简的父母亲自率军赶往西北边城,这才使西北诸城幸免于难。”
“而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足足持续了十三年,最后纪将军在雁门关全歼疏勒二十万大军,这场战事才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也就是在这场战事之后,疏勒才开始同我天穹和谈建交。”
“十三年的战事,双方都耗资巨大,打到最后,天穹尚能勉力支持,疏勒却是耗不起了,连年的战事令他们国库空虚,百姓生存难以维系,递上降书也未必没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祁辰蹙眉问道:“王爷的意思是,疏勒不甘心就此沉寂下去,所以暗中谋划着打算卷土重来,好一雪当年之耻?”
“疏勒境内多是荒山野岭,无论是土地还是其他资源都格外匮乏,人在穷途末路之际总会想要放手一搏,即便胜算寥寥无几。”夙千离幽幽说道。
闻言,祁辰不禁皱眉:“可说句不好听的,疏勒和天穹的国力相差甚远,而这种差距不是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就能弥补的,即便是有诸多谋划,单凭阴谋诡计这些个不入流的下作手段,最后的结果也未必真就能如他们所愿,反而可能带给百姓更多的灾难。”
“更何况,穷兵黩武,从来都不是一个国家发展的长远之道。”最后这一句话,祁辰的声音不由冷了几分。
夙千离听罢却是冷笑,语气无不讥讽地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于上位者而言,寻常百姓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祁辰沉默。
诚如夙千离所言,数百年来,疏勒一直偏安一隅,对那些诸如耶律齐耶律嫣一类的王室贵胄来说,百姓安居乐业远不如征战四方青史留名来得更有吸引力,当然了,这也是古往今来所有上位者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