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能用这东西打点一下,指不定能保住一条小命。
我费劲力气把尸体往枯井边拖,再把沾了血迹的雪揉成一团,连着徐公公的尸体一起,丢进了枯井。
亲眼见着尸体沉入井中,我转身就跑,跑向人多的地方,一边跑一边扯乱发髻,口中还带着尖叫,双眼中的惊恐,仿似瞧见了厉鬼……
尖叫声吸引了巡逻的侍卫,他们朝我大叫,命我停下,橙黄色宫灯的光芒越来越近,逐渐形成一个圈,让我无处可逃。
眼见时机已到,我狠心往地上摔去,几乎是同时,脖上压上好几柄长剑,巡逻的侍卫把我包围:“何人在此喧哗!”
宫里奴才的命从来都是挂在裤腰带上,我不敢停留,指着枯井的方向:“那、那边……”
我浑身都在颤抖,早已散乱的头发和泪水,让人在这黑夜看不清自己的模样。
“那边怎么了?”
我跪在地上,冲着众侍卫磕头,声音哆哆嗦嗦,故作镇定的模样:“大人,奴婢是尚宫局新来的宫女,刚落了雪,奴婢担心管事嬷嬷责罚,便想偷偷出来检查一番白日里清扫的宫道是否通畅,夜黑风高,奴婢对宫中不熟,迷了路,恍惚之间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
“看见两个黑影互相推诿,紧接着,其中一个黑影,‘咚’的一声……掉到井里去了……”
天上零零散散又飘了雪,我跪在雪地上,衣服早已湿透,风一吹便冷的直打哆嗦。
侍卫头命我带路,又叫了几个小太监,不一会儿,徐公公的尸体就被人从枯井里拉上来,惨白中带着青色的脸,吓得我心慌砰砰的跳,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远处。
在那长长的回廊之下,早已离去的殿下站在那儿,嘴角勾着冷笑。
我咽了口水,声音都带着颤抖,故作惊讶道:“这……这不是内司厅的徐公公吗?”
侍卫头问我:“你可看清与他推诿之人的样貌?”
我摇摇头,随口胡诌了那黑影的身材,其他的便都用天黑瞧不清楚搪塞过去。
内司厅管事,在我眼中是个天大的官儿,可在这些侍卫眼中,也不过就是个下等奴才,死了便死了,并无人在意。
甚至,还有些厌恶大晚上瞧见尸体,身上沾染了晦气。
我望着他们带着徐公公的尸体消失在冗长的宫廊中,收回眼后退了几步隐匿在昏暗的树影之下:“殿下,这事儿处理的,您可满意?”
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你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微微低着头,“殿下,这只是最低劣的手段,若死的是个大人物,定会被认查出蛛丝马迹!下回再做,奴婢定会滴水不漏,一根头发丝都不让人查出,安足殿下的心!”
“下回……你倒是深谋远虑。”
“替殿下做事,自然要想的长远。”
他双手负在身后,眼眸微垂,“回吧,见着这么惊悚的事儿,总该同人说上一嘴。”
我点了点头,“奴婢明白,要放心大胆的当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告发者,这样才能惊慌失措的洗清嫌疑!”
不仅要说,还要说的人尽皆知,这样害怕又心思坦荡的样子,才不会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