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掩盖着的石门,显然是到底了,那老婆子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都跟了这么久了,出来吧。"
花拼微顿,原来她知道,既然如此,也没有再隐藏的必要了,花拼越过石墙,慢慢靠近那"疯癫"的老女人。
鬼鬼祟祟的,一路跟着人家到这里,总觉得不太好,苏玲掏了掏腰间的香囊,"这是你的香囊吧?诺,给你。"
那女人急忙接过苏玲手中的香囊,眼睛泪光闪烁,"我的香囊!若真是掉了,那果真是罪恶深重了!"
花拼瞧着这女人如此紧张的模样,晓得这其中必有故事,"婆婆,这香囊既然是你的,敢问一句,你为何绣着"阎女"两个字样。"
"怎么?你信阎女流泪的传说?"
"花拼确实有些许好奇,还望婆婆请教。"
那女人瞧了瞧对面的丫头,真诚的模样倒是不坏的,她又将目光移向旁边的男子,就这样一直望着他,沧桑的眼眸中尽显悲凉,"这香囊是阎女赠与我的。我本是阎女的侍女,几百年前,我们共同生活在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纪元巫氏部落,这是一个神奇的部落,部落中的巫师可以勾魂锁命,长寿百年,这也是一个被诅咒的部落,部落中的人是禁止与外界通婚的,否则整个部落都将迎来灭顶之灾。而我们部落酋长的女儿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我们的部落终于难逃一劫,从此一蹶不振。"
如此说来,竟不是传说?所谓阎君的女儿竟是巫氏部落酋长之女,如此邪乎之事,苏玲只觉如做梦一般,"不管怎样,阎女终究是没有嫁于他的,你们部落的灾难自然怪不了她。"
老女人抬眼望了望眼前的石门,意味深长道,"可是她却嫁了。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是一袭红衣。",此刻,她疲倦极了,"如今,这部落中最后的一个人也要离开这人世间的,在生命的尽头,我只想再来看看,哪怕是站在这里,远远地看着也好"。
"婆婆此话何意?难不成石门里面的是......"
"阎女自知酿成大错,于是请求酋父将自己葬闭于此。只是石上有机关密法,这百多年来我也从未能破解过。"
抛开遮掩着的藤枝,倒是没见得什么机关秘法,细细瞧来,石门之上惊有一美男子的刻像,那刻像中的男子竟与苏玲极为相似。
苏玲带着奇异的目光,迎步向前,用手摸了摸那模糊的刻痕。
就在这时,一女子从天而落,那女子甚美,繁花不可比也,特样而又极显复古气息的衣裙别有一番韵味,"长生,你终于来了!"
老女人满脸的不可思议,竟不知香囊早已掉在了地上。"是你吗?阎女!你还活着!"
美丽的女子莞尔一笑,"在死神靠近我的那一刹那,我害怕极了,害怕再也见不到我最爱的那个人!于是我残留着一丝执念,将其化作解语,只求能再与你相见!也不枉,我尝尽这世间的苦与痛。"
见那女子唤自己为长生,苏玲更为满头雾水起来,眼前的美人如此梨花带雨,虽然他很想怜香惜玉,但也确实干不出欺骗人家感情的伤天害理之事。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蓦地,阎女止住了脚步,如失声一般,"你忘了?"
老女人抖了抖苍白的嘴唇,"阎女,确实只是长的相似罢了,你曾说过的,长生耳边有一颗黑痣,而他终究不是他。"
阎女眸光黯淡,轻闭湿眼,是自己异想天开了吗?"有些人念念不忘,有些人忘而不念,如若,我们换个身份相遇,是否还会彼此错过?红尘千年,明明晓得早已物是人非,而我,却残留着一丝执念,又是在等待些什么?"
好一个物是人非,花拼默然,倒是深有体会,"总有一份情,不随风尘起落,不随流水东去,虽无岁月可白头,却有深情可回首,彼此芳菲依旧,无论时隔多久。"
两片薄薄的嘴唇没有再说一句话,阎女看了看那个与众不同的女人,怦然心动间,释然一笑,"我真傻,竟不知,良人已沉睡百年,此刻正伴我长眠。",柔光漫散,那执念倾刻间便化为泡影,消失于天际,徒留半空缓坠而下的一滴眼泪。
"眼泪!",花拼一喜,极其小心的接过那滴清凉,转眼却见洞天石扉,轰然中开,那洞也不是很深,光线却出奇的好,从外界向里面张望,一具平躺着的新娘极其明显,显然,那便是阎女的尸体了。
"你们都走吧,我想陪着她,到最后。",老女人紧捏著手中的香囊,吃力的迈动着沉重的步子,坚定得向那洞中走去,尽管走姿难看极了......
给予最后的尊重,花拼不再回头,只是与苏玲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