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比较乱”。
好好的商场说爆炸就爆炸,付我工资的老板被压在废墟下面血流如注。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扒出来,冒着两群黑衣人的枪林弹雨把他拖出商场送去医院急救,等医生宣布老板脱离危险后他的家人才得到消息匆忙赶来。我花了点时间摆脱不停道谢的人,等走出医院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
夜晚的横滨比白天危险了一百倍,我都不知道我竟然会在一条街上同时遇到这么多起暴力事件,就跟什么人最后的疯狂似的。
最后,我看到神明漂浮在空中……
不,严格来说并不是漂浮,他脚下还有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抠下来的岩块。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一个人包围了一群黑衣人。
嗯,我没有说错字,中原中也小朋友的确凭借一己之力包围了一群穿黑西装的成年人。
现在的青少年……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么?!看来我真的已经落伍了啊……
我学着无辜路人迅速就近躲进掩体,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各种匪夷所思的击打声,一边特别想问一下牛顿先生此时的感受。
牛顿:滚!棺材板都快被你们敲烂了,没感受!十一区不归我管!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才恢复了夜晚应有的安静,有血腥味弥漫开来。我讨厌这种味道,捂着鼻子偷偷伸头出去看是不是已经安全,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我头顶:“是你啊!刚刚就觉得有点眼熟。不是警告过你晚上不能出来,找死么!”
少年站在我躲藏的掩体上低头往下看,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他为什么总喜欢站在比较高的地方对人说话了,换我我也喜欢。
海拔带来的优越感嘛。
“额……之前送了个人去医院急救,出来才发现天黑了。”我鄙视了一番横滨的治安状况,站起来走出藏身之处:“这也太乱了点,社会动荡会导致经济与民生的凋敝,对于无论哪个管理者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无法产生价值与利润的社会将会逐渐萎缩并崩塌,下层解体,建筑在其上的附属物也会随之湮灭。”
我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抬脚小心避开泼洒出来的鲜血,踩着弹片和沙石向未被波及的地方移动。
中原中也跳下来跟在后面,我猜他大概是翻了个白眼:“你说什么呢?简单点。”
“啊,没事。所以说,哲学是悠闲的产物,你听不懂没有关系。”我只是把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感慨说了出来,说完后才觉得这些似乎并不应该是一个十六岁少女思考的内容。
“我看你是闲得太过。这么晚还在外面晃,快点走了,我送你回去。”他越过我走在前面,路灯的光照在少年橘色的头发上反射出暖融融的颜色,在初夏的夜里显得有些过于热烈。我叹了口气,跟在后面什么也没说。
每个人生活的方式都不一样,有什么好说的呢?
也许我活着的时候比他过得还刺激,这也是说不定的事嘛。
“衣服上沾了点血,不需要清理一下?”
“不用了,反正又不是我自己的。”
“哦。”
我们并排沿着海边公路行走,海风带着腥味从海洋吹向陆地,把我的呆毛吹得左右乱晃,害得我总要抬手去把它拽回来和其它头发待在一起。中原中也嘲笑我是在呆毛上长了个脑袋,气得我扬手做敲打状威胁要揍他。
“行了,你走上去就到神社了,以后别再傻乎乎的四处乱晃。”他把我送到通向参道的小路旁就告辞离开,我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塞在衣兜里,哪怕之前上蹿下跳和人打架斗殴也没拿出来过,受伤了么?
“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去真的没问题?神社里还有多余的房间,你可以留到明天天亮再走。”
我当然知道中原中也可以一个人包围别人一群啦,但这和我会担心他没有什么关系。不管怎么说,中也他还只是个比较单纯直爽的未成年人呢,不以正面进攻而是迂回的使用圈套和陷阱的话,捕获这个少年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看在头毛颜色差不多的份儿上,我还是比较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的……应该是友谊吧?
谁知道中原中也跟看见什么怪谈似的扭过来“哈?”了一声,满脸不可置信:“你有没有搞错?邀请一个只见过两次的男人留宿,你还有没有基本的防范心!”
我用一种可以用“怜惜”来形容的目光上下扫描了他一眼,实在忍不住吐槽道:“愚蠢的欧豆豆呦,需要我提醒你你才只有十四岁么?无论从哪个意义上来讲,都还不能用男人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吧……我觉得你对你自身存在极大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