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百日红,但年年皆有,本宫也没了心思。”
四处扫了一眼,随意的择了一个方向,往前走去。
永和宫
“娘娘,珍昭仪娘娘求见,”顺妃身边的宫女断秋走进来,低声说道。
顺妃正跪在佛垫上闭目念经,闻言手里的佛珠顿了顿,“她可有说是什么事?”
断秋摇了摇头,想到娘娘闭着眼睛看不见,出声道,“并无,珍昭仪娘娘只说,随意出来转转罢了,若是娘娘不便,那她就不打扰了。”
永和宫中除了年前晋封为顺仪的杨嫔三五不时的来过,其余便再也无人来拜访了,是以珍昭仪忽然之间过来,她思虑了几瞬,还是决定过来禀告一番。
顺妃起身,“让她进来吧。”
来便来了,见见又何妨。
“臣妾给顺妃娘娘请安,”苏静翕从外面走进来,俯身行礼。
顺妃轻笑了一声,“珍昭仪不必多礼,起来吧。”
苏静翕在另一侧的位置上坐下,捧起宫女递过来的茶杯,“臣妾无故前来,打扰了顺妃娘娘,还望顺妃娘娘不要怪罪臣妾。”
顺妃摇了摇头,“永和宫中常年无人过来,你能来,本宫自是欢迎,岂有怪罪之理。”
苏静翕浅啄一口杯中的茶水,并不是十分名贵的碧螺春,入口涩涩,仿若苦在了心里。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放下执念,日子便好过了,”顺妃目光落在眼前的地板,光滑如玉,看不见一丝污渍。
仿若人心,看不见并不代表便是干净。
苏静翕将她的话细细回味一遍,“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既然拿起了,放下又谈何容易。”
“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放下有何不可?”
顺妃瞥了一眼她的脸色,鲜活灵动且年轻的生命,到底不是自己这般死气沉沉。
“随心、随缘、随性吧。”
“随心、随缘、随性?”苏静翕喃喃重复了一遍,轻笑道,“得顺妃娘娘指点迷津,臣妾实在是有幸。”
顺妃见她平心静气的说出这句话,虽是奉承之语,但眼里却没有任何的杂念,语气真诚,“本宫不过随口一说罢了,许多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否则本宫也不会到了这把年纪,才体会得清楚。”
年轻气盛的年纪,做了那样多的荒唐事,不过是看不破红尘罢了。
如今看破了,心也静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若是娘娘不嫌弃,这些日子娘娘便多收留收留臣妾吧,待在娘娘这里不过片刻功夫,臣妾心里却静了许多,”苏静翕由衷的说道。
永和宫虽处于深宫之中,但是却难得的不像是后宫,装扮布置不见丝毫的奢华,样样普通至极,墙壁上所悬挂的也皆是佛家禅语。
一物一品,皆是与佛家有关。
顺妃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往里侧的佛堂而去,“随便你吧。”
……
一连好几日,苏静翕日日皆往永和宫而去,起先不过是寻个地方,抄抄佛经,或是坐在那里,听顺妃念经,后来干脆自己也一同跪着念。
宗政瑾还是没有将孩子给她送回来。
宫里慢慢的有传言说,珍昭仪是心死了,想要随着顺妃一同常年礼佛,甚至有传言说珍昭仪预备出家。
苏静翕对此不予理会,没有人管她,便依旧我行我素。
她不理会,有人却是大发雷霆。
紫宸殿
宗政瑾将手上的杯子,“砰”的一声扔下了地,面部紧绷,眼中更是波涛汹涌,“岂有此理!”
苏顺闲哗的一下慌忙跪下,头伏地,不敢乱动。
“她到底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苏顺闲跪在下面,心中怨恨第五大人,都是他帮了倒忙,若不是他的推一把,或许皇上还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小心翼翼的抬头,拼死劝诫,“皇上,珍昭仪娘娘与皇上的情谊,奴才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皇上实在不必怀疑。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苏顺闲磕了两个头,“皇上哄哄娘娘便好了,娘娘吃软不吃硬,皇上想必比谁都清楚。”
“你是不想活了?”宗政瑾处于盛怒的边缘,语气也越发的冷。
苏顺闲觉得自己若是多说一句,很可能皇上的下一句,便是直接将他拖出去砍了,可是不说不行啊。
说了也怕啊。
许久,上首都没有传来声音,苏顺闲也不敢起身或是出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