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赵曜二人,共出了定风阁,彼时阁环湖波,清风淡扫。
“四哥不同若儿一起么?”
赵曜回望,看得成皇后已同成才人与赵若一起回了,便不再问。
赵善负手而行:“若儿心性天真,有些话她不听为好。”
赵曜心下一沉,不应。
赵善倏停于湖亭之中,望着远处澹波如许,明月当空,缓出了一口浊息。
赵曜望着他的背影:“四哥是有何烦心事?”
赵善回笑:“六弟初回宫,便得了为兄企之不及的。”
赵曜也笑:“四哥志在千里,六弟天资愚笨,十六年来不曾习文用武。四哥自幼文武皆通,实在无需挂心。”
赵善看他:“六弟,宫中是友则非敌,不友则敌,你可明白。”
一片寂静。
赵善续言:“大哥虽为长子,但性子鲁莽,行事招摇,不得圣眷;为兄直言,二哥愚笨,门下无人相投,不过是地痞流氓,分一杯皇室荣光罢了;三哥如你所见,体弱多病,羸弱不堪,常卧病榻,不通武道。”
赵曜面色越沉下去。
赵善不曾停顿:“五弟同大哥脾性相仿,却又无大哥的年长居上。五弟同三哥皆是毓贵嫔所出,其母深得陛下宠信,多年来,虽少临幸,但后宫大小事宜,都同贵嫔娘娘商量一二。”
“因而相比大哥,五弟较之,更得几分父皇包容。大哥的生母,秦婕妤出身小族,一年前因患了疯病,投井去了,又正值父皇寿辰,很让父皇不喜。大哥若是生晚两年,怕是不能封王了。”
赵曜反倒笑了:“四哥说这样多,是为什么?”
赵善直出其言:“六弟,你虽生母位低,但瞧得出父皇对你有器重之意。你我二人,不该为敌。”
赵曜反问:“若为敌呢?”
赵善一愣,缓垂目道:“为兄并非手足相残之人,只是分析局势。你如今的身份,难以得朝臣们看重,为兄看得出你心思细腻,可如若到头一场空,为何不同为兄一道,将力量集中?”
赵曜同他并肩而望:“听闻皇子共十位,不知这余下三位皇弟呢?”
赵善见他凑依,生出几分悦色:“七弟生母孟嫔,因而颇有才学,但不过十岁有二,不起什么波澜。且孟嫔同母后一党,交情甚好,孟嫔教育七弟,多是辅佐为兄为命。”
“八弟,九弟,同若儿差不多年纪,不足为虑。十弟前两年方诞,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赵曜颔首:“四哥,我入宫无依无靠,能安生度日,便是最大渴求。”
赵善动容:“六弟放心,四哥必护你周全,只需你助我一臂之力。”
赵曜退出几步,深一恭身。
赵善扶他起身,轻拍他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