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人常说的近乡情怯,是个什么感觉。
颜恕逸猜测,自己此刻,大概有一些类似于这般的心情。
他站在包房中踟蹰了许久,直到属下们都纷纷告别归了家,也没能迈出步子走到程悦面前去。
开口要问些什么?
你是程悦吧?
韩千学就是你家小姐吧?
我姓颜,还记得吧?
...
想问出这些问题,又有何难。而他,又岂会怕向一个小丫鬟问话。
可他还是犹豫了。
月余前,他抽调兵力,在那条河的下游寻了几天。而后,在得知搜寻未果时,下了放弃的命令。
那时,命令下得,一如既往的果断。
他只当,她是个过客,他尽量说服着自己,放弃了,也就过去了。
可不曾想,命令下过,搜寻队伍是回来了。可他的心,却似有一部分遗留在了那个河岸边上。那个地方,那个人,一次又一次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很困扰,他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思来想去,只觉得或许是出于内疚吧,毕竟是他,连累了她。又或许,是怕这救命的恩情,无处去报。
他想要挥去这梦魇般的魔咒,下令动用了专司情报的暗卫魅队。足足四个魅卫好手,被他派去,只为打探一个过客的下落。
他不知道值不值得,但这一次,好歹得到了点消息——她和那个小丫头留宿过一家民舍,停留一夜,之后再次不知所踪。
有了消息,总比不知生死要好,至少不用再惦记。他以为这就够了,确认了她还活着,就不必继续内疚。
至于恩情,早晚能报。
然而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它会在你不知不觉间,就变了。
或从有到无,或从无到有。或越来越浓,或淡去无痕。
变化,有时来得很容易。或许只需要一个锲点,或许,就仅仅需要时间。
颜恕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了,因为这次听到消息,他没能再一如既往得,果断说出“撤回来吧”的命令。
暗卫是绝对忠诚的,不下新令,之前的命令就要一直执行下去。
因而直至今日,魅十七到魅二十,仍在继续打探那个女子的下落。
只是,再没消息过来。
他,也没再主动问过。
有那么两次,魅一是想开口提醒的,他知道,魅一是想请示要不要把人撤回来。
是怕他忘了吧?
他也想忘,可他没能。这份不寻常的在意,想甩都甩不掉。不过既然没人知道,便由它去吧。反正没人知道...反正,不影响什么。
可今天,忽然又有了她的消息。可笑他,只是看见了她身边的人,竟然就会如此激动不已。
这种情绪,令他很不适。他有些着慌,心中五味杂陈,懊恼、期待、害怕、欣喜,几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萦绕不断,互相争斗。
颜恕逸就那样站在窗前,任凭脑中的几种情绪相互交错,你来我往。
他年少成名,二十为将。不知多少豪门贵妇,将他视为佳婿良缘。自十六岁起,就常常会“偶遇”各家淑女千金。
他以为自己没有那根情丝,因为对她们,他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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