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的。若是只看到她发热的征象,不去仔细观察她想喝这水这样的症状,就定然发现不了。
事实上,有内热的人也会口渴,但本能上一定是想喝凉水。是不可能在这炎炎夏日,还去喝烫口的热水的。
有许多人大概都听过一句话,叫“馋什么了就是体内缺什么了”。这话在中医上被称作“胃喜为补”,含义就是人体会本能提取选择它内力所缺少的东西。
余小姐之所以本能地想要喝热水,就已经暴露了她内寒严重的实质。而她的高热,就是被这种大寒逼迫出来的虚热,说白了就是身体太冷了所以开始发热保护自己。
有了这种原因,她才能够用四逆汤,去驱散其体内蓄积已久的大寒。
兮璐写好了方子,却在丫鬟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又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她只将药方递给了旁边的丫鬟,纸条则藏在了袖子里。
又坐回床边,兮璐取了一根银针刺破了余小姐指尖上的穴位。
这一幕正巧又被余公子瞧见了,他刚要发问,程伯却眼疾手快地轻轻捅了他一下,点了他的哑穴。见他怒目瞪了过来,程伯并不解释,只用眼神示意他向床上的余小姐看去。
此时放过了血,余小姐已幽幽转醒了。
兮璐示意程伯,让他挡住丫鬟的视线。之后她靠近余小姐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又将衣袖中的纸团塞进了她的手里,这才站了起来。
对屋内的丫鬟说道:“你们小姐醒了,再为她喝些热水吧。赶快按照药方去抓药,一日喝两次,先吃两日试试,若有什么变故,再来找我便是。”她似是无意间地,拍了余公子一下,却是解了他的哑穴。
丫鬟忙取了五两银子递给程伯,从余小姐的院内出来,却是又带着兮璐他们去见了余夫人。
兮璐有些厌烦地想到,这官家府里的规矩就是多,出来进去还都得通报主母一声。
好在这余夫人为了做戏到位,在略微问了问病情后,又差人拿了五两银子给兮璐做诊费,这才让她心里略微平顺了一些。
她却不知,在她和程伯走了以后,那屋子的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人,此人便是余府经常请来问诊的那位大夫了。
他看过兮璐开的方子,冷冷一笑,对余夫人道:“此人不知是哪里学得一些医术皮毛,竟然用一个回阳救逆的方子,去治疗高热之症,当真是可笑至极。”
余夫人不禁喜形于色,问道:“哦?这方子不对症吗?”
那大夫冷哼一声,头头是道地说道:“这方子乃是救治发汗虚弱或是呕吐腹泻的常用方子,尤其是这些病症引起的脉搏虚无,急用可令人回阳。这无毛小儿,许是见着大小姐快要没气了,便用了此方吧。呵呵呵,怕是以为里面有一位药是人参,就可治百病了。”
若是兮璐在这里,当真又要哭笑不得了。没想到还真是让她给猜中了,自己果然被当成了蒙古大夫。
不过,被误解也好,被嘲讽也罢。兮璐和余小姐其实反而应该感谢这位老大夫的无知。正因为他并未看出她这药方的精妙之处,才让余小姐躲过了一劫。不然,这余夫人肯定是又要从中捣鬼的,那位余小姐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出了余府,程伯回头瞥了一眼被关上的大门,忽然问道:“公子,刚刚那位就是齐丫头的心上人?”
没想到程伯竟然也会八卦,兮璐笑着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心上人,不过这位余夫人加害齐姑娘倒的确是因为这个余大公子。”
“我说齐丫头也不能看上这个,看着就是个书呆子,还毛毛躁躁的。”
兮璐看着程伯道:“程伯怎么对他评价这么低?不会是介意他刚才说的话吧?”
程伯撇撇嘴没有答话,心中却道:哼,好在今日跟来的是我这个老头子,还算沉得住气。这要是他那个毛躁的外孙女来,刚才指定当面就发火了。
兮璐只好帮着解释道:“他只不过是担心他妹妹罢了。我倒是觉的此人还算可以,刚才被我那么讽刺,他也没有发火,知错就改,可见是个懂礼的。”
“若真是如此便罢了。我可听说读书人都自视甚高,就怕这余大公子自作聪明,等咱们走了以后不肯用您开的方子。”
兮璐闻言立马停了脚步,睁着眼睛惊讶地看着程伯,问道:“不能吧,要真是这样...”
话说到一半,忽听背后有人高喊道:“韩大夫,您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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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四逆汤药方出处:《伤寒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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