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作美。
外面的夜里星光黯淡,在这里甚至连星光的影子也看不到。
潮湿,瘴气,泥潭。
秦欢浅已经褪了外袍,将昏迷多时的九韶嫣缚在背上,趟着灌到小腿肚的泥泞在密林雾瘴里前行。肩头至后腰的伤口在他强悍的体质和九韶嫣的伤药包扎下已经无大碍,没有化脓的危险。但是月眸盈盈的女子从石道出来后一直在昏睡,一路他遇到不少古怪的东西,竟然都没能惊醒九韶嫣。
她浑身都是伤,腹间的最为严重。
秦欢浅紧抿着唇线,薄汗滚在鬓边。他伤口初愈,已经好几日不曾进食,先是在石道里和岩猴们干了一场,出来后又一直在这个看不见头的雾瘴密林里凭借感觉走。
小腿侧突然被什么咬住,他蹙眉。这林子里虫子多的骇人。提起腿,能见一只吸血胀大的虫子正鼓动着翼。他腕间一翻,九螭短刃挑开虫子。
姑娘忽然在他脖颈旁低低的嘤咛一声。
他手掌间的刃一翻,挑开伏趴在姑娘肩头伤口吸血的虫子。九韶嫣仅仅抖了抖睫翼,不曾醒来。
她静静又乖巧的伏在他颊旁,呼吸轻细的像只猫儿,喷在他颈旁,湿热的酥麻一直蹿在他的心底。
秦欢浅侧颜看她,说不清滋味。
兴许……有些明白萧野一直留她身边的心思了。
他想完立刻别开眼,薄凉的泛出笑。说什么笑话,他怎么会明白萧野怎么想的。帝都里萧战王催促的紧,鲨港那边和他也斗的紧,可是萧野一直不急不缓的呆在她身边。
他知道萧野是匹饿狼。
可惜这匹狼此刻被他背上的女子圈住了爪牙,舔舐着爪刃躲在纷乱的浑水里,不知道在计谋着什么。
而他不会。
不管这个女子有多特别多耀眼多让人该死的乱想。
他雅致的眉眼笼上阴晴不定的神色,扶稳了背上人,步子跨的快起来。
上了相较平坦的岸,九韶嫣被放在树下,秦欢浅把沧澜剑擦拭的干净,插在九韶嫣身旁。沧澜剑属极寒,寻常虫蚁不敢凑近。他蹲在九韶嫣身旁,再次以一种难以言明的目光沉沉凝视她。
半响他轻哼,别开脸。
区区一个女子,仅仅是个女子而已。
这样姿色的姑娘多了去,只要他想,整个大成的贵门淑女都会踩破祈灵王府的门槛,天下倾城国色都能为倾他一夜之欢费尽心思。
不过是个会舞刀弄枪的少言!
他心口莫名的烦躁,修长的手掌抬起伸向姑娘脆弱的脖颈。
一下,只需一下,扰乱他计划的乞帮就会彻底消失,此刻让他心浮气躁的元凶也会彻底消失。
只要一下。
修长的手虚扣拢在九韶嫣微微倾歪的脖颈。女子白皙的肌肤映衬在他有些泥点的手掌下,熠熠如凝玉。浅浅的呼吸声就在咫尺,沉静的有些柔婉娇楚的脸就在咫尺。那已经虚拢起的手指却像被什么隔空阻住一般,顿在咫尺不能贴近半寸。
他喉结一滚动,心口那种酥□□痒的感觉随着她呼吸愈发清晰。
这种感觉真该死。
他倏地站起身,疾步冲进林中。
——*——*——*——
九韶嫣有些意识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她虚脱无力,浑身滚烫,腰腹上像是火燎一般的尖锐疼痛,脑袋沉沉。周身却□□燥温暖包裹,热的她额间浮起细密的汗。
她倦敛的眸睁不开,感觉不到秦欢浅是否在。
篝火中火星细微的发出木头的爆声。
没人声响。
……是走了吗?九韶嫣昏沉沉的想。乞帮暗地里没少给玄云宗使绊子,他又因自己的缘故被拖累至此,走了也是情理之中。
真是该庆幸啊,他没杀自己。
下颔忽然被人不温柔的拈起,被晾成温热的薄薄肉片由刃锋送在唇边。
“张嘴。”
九韶嫣肚子在昏迷时就不停的叫唤,现下嗅见肉香,不假思索的张嘴咬下肉片。
“好吃么?”秦欢浅割烤肉的手不停,眼睛却不看她,只动作不停的喂着她。
九韶嫣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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