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用力抬了抬身,无法撼动她真气流转的脚底。他抖抖耳朵,紧接着甩了甩发,泥点飞溅。
九韶嫣别开的脸也不能免幸,她嘴角抽搐。这人动作和眼神分明就是一匹狼。
对方甩完泥,就蹲在泥池中目光灼灼的和九韶嫣对峙,目光直接又火辣的盯着她,在九韶嫣就要没耐性的时候他忽然抬手指着她,“你比我强。”
那个语调怪异,显然是还不习惯开口讲话。他就这样仰头指着九韶嫣,神情无辜又正经,狼眸干净又纯粹。
女人对于强悍又乖巧的兽类向来没法淡定,九韶嫣咕嘟一声。对方耳朵又抖了抖,彻底暴露在月辉下的脸轮廓削直,弧度完美,和着那双眼,悍然的狂野气息扑面而来。
噢。
九韶嫣又咕嘟一声。
……一个野性十足的少年,她根本再打不下去了啊喂!
“小子,”她揉了揉额角,“你躲里面干什么?”
“有人在追我。”他抬起右臂膀,剑伤的划口上胡乱包着衣条,还有那股特别的血腥味弥漫。看起来的确是被人追杀的惨,却不见狼狈之态。
九韶嫣皱眉,“谁追你?”
“云黛。”他这两个字咬的有些模糊,他皱起眉努力拉出音,“云——黛。”
云黛?!
就是这么一个怔神,对方微曲的膝像是弹直的柳,爆发式的突冲而起,结实的身躯以古怪的弧度脱离她长腿劈压的范围,迅猛的奔掠而逃。九韶嫣不想旁生枝节,故而收回腿,并不去追了。
眼下还是救铁木由要紧。
不过。九韶嫣抬手,指尖还沾点着血迹,她嗅了嗅,记住这个味道。血腥掺杂着沙砾的干涩,特别又突出。
浮云掩月,等月辉再次显露时,泥池空荡荡不再有人影。
商家院。
几个看守哆嗦在灵堂外,偷偷摸摸的分喝着一壶祭酒。院中槐树葱郁,月下的桠影更显诡奇狂异,在风中平添阴森之气。灵堂内烛火摇曳,秦会在棺旁守灵,避退了旁人。
棺旁传来撬刮的声响,秦会神色低沉。“你真的成吗?”
“废话!”铁木由从棺那头冒出脸,对秦会打了个嘘声的手势,用匕首撬着棺盖。他要开棺,看看肖虎尸体上是否有伤口,如果有,就给了他猜测的余地。秦会原本不肯任他胡来,铁木由用拳头说明了他是为正义而撬。
秦会听着他咯吱的撬棺声,在灵堂中忍不住叩首告罪,心下默念着大哥勿怪。铁木由撬开棺,掀推开盖,擦了烛火,去看棺中的尸体。
外边忽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还有伏虎弟子低低的通告声:“秦爷,虎爷来了。”
秦会和铁木由具是一惊,紧接着脚步声已经逼紧门外了。秦会倏地起身,对铁木由打着快藏的手势,铁木由再退也来不及了,推门的声音已经到了,他一咬牙,索性翻进棺材里,一把合上了盖。
“二叔。”门吱呀的开了,风尘仆仆的男人站在门外,看着里边的秦会微微欠身。“晚好啊。”
秦会像是绷紧了全身,缓缓点下头。这个和肖虎三分相似的年轻人是肖虎过继来的儿子,肖虎给他起名叫虎程,与肖虎火爆脾性不同,这个虎程多了几分商人的市侩。实际上,秦会待他向来警惕,因为肖虎从未流露出要将伏虎帮一并交给这个继子的意思,而他却早已将伏虎帮视为囊中之物。
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啧。”他走进来,一边四下打量,一边摇头。“商家果然是商家,这别院厅堂都有几分世族的贵气了。二叔,您就一人替父亲守灵?”
“我们在玄云城人手不过百,有资辈前来守灵的暂且只有我。”秦会跨开一步,像是要挡在棺材前。“你是来接大哥回城的吗?”
“那自然。”虎程对身后人抬手,“抬上帮主,咱们这就走。”
秦会盯着上来的人,反问道:“我怎没见过这几个人?”
“帮众兄弟成千上万,父亲都不一定记得住,更何况二叔您呢?这可是跟着我从邯城敢来的兄弟。二叔,劳烦让个位,父亲要回家了。”
“不对。”秦会青筋绷直,“帮众兄弟再多,也是经我手规划分堂的,有些面熟那才是应当的。这几个人到底是谁?”
“二叔啊。”虎程露出无奈之色,“您何必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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