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的滑泻下来,下边的两个人一齐收手惊愕。
“你做了什么!”
九韶嫣暗骂一声,埋头在手臂间。哗啦啦的泻砸声溅起灰尘无数,不知过了多久,她抬头,掩着鼻口,发觉原先就狭小的空间更窄小了。
如果她不能从梁木下移出身子,那么头顶就是个巨大威胁,不定时的小型坍塌迟早会将这里堵塞封死,她还没做好窒息而死的觉悟!
“看来我们果真不适合绝境相依。”秦欢浅那边的情况似乎不比她更好,“我们做笔生意,敢么?”
“先看筹码够不够诱惑。”九韶嫣将掌中的短刃斜卡进梁木和她之间的空隙,深呼口气。“你的诚信不值得我托付性命。”
“好歹也有肌肤之亲,这么说话太让人伤心。”
“呦。”九韶嫣摸寻在梁木的卡隙口,“郡王是没脸没皮,何来的肌肤之亲。”
“女人还是温柔点招人疼。”
“你闭紧嘴也很招人疼。”
“那么你就是打算和本王在这里做对亡命鸳鸯了?正好,无人打扰。”
“错。”九韶嫣将腰侧的长刃继续从梁木的卡隙□□去,然后她平稳气息,身子像是鱼儿一般的柔软滑腻,一点,一点的从梁木下向外移。梁木隐隐有晃动的意思,她就会调整九螭刃的卡斜,可当姑娘将出来的时候,她剩下的几把九螭刃已经卡完了。
没有九螭刃的稳固,她没法在移动身子。
秦欢浅在黑暗中的耳力何其敏锐,只低笑道:“看来你需要本王。这笔生意如此划算,考虑一二。”
“说吧。”九韶嫣敲了敲纹丝不动的梁木,“我考虑。”
眼下只能如此,她一人之力无法移开梁木,更无法脱身。
“本王帮你活动,你也得助本王一臂之力。在出去之前,本王的剑不会抹向你的喉咙。”
“生意值得一做,可是我不信你。”
秦欢浅肆笑,在黑暗中从那边递来一物。九韶嫣一碰,竟是沧澜剑。她接过剑,反问道:“不怕我杀你?”
“这么蠢的事情,想必你是不会做。快点吧。”
九韶嫣将沧澜剑握在手中,身子又变得和先前一样柔韧,沧澜剑被小心地卡了进去。保持这样的柔韧对她来说,显然是有些吃力的,虚汗不断冒浸,鬓边都湿了。最后她扶着长剑,猛然一插,整个身子陡然滚出。梁木闷响着被卡架在碎石块和器刃之间。
她靠缩在窄小的位置,喘息不定。
头顶寂静,庆幸没引起大坍崩。
“如何?”秦欢浅低问。
“我出来了。”九韶嫣辨认他的位置,“你那边要如何?”
“这里。”一只手在黑暗中摸触到了她的指尖,引着她到碎石乱堆的地方。“本王在这里。”
九韶嫣一惊,摸索在碎石堆上。“你被压在里面了?”这他娘的都能活?!
“嘶。”秦欢浅倒吸气,“能把你的欣喜藏几分吗?”他再次擦火,在九韶嫣紧张中道:“火药炸过了,火势一起就不会有再剩下。”
细微的火光亮起,九韶嫣终于看见他了。
拢着火光的手骨节有擦伤,他靠在一侧的石木杂堆,腿却被压砸在碎石堆下。似乎还受了些其他的伤,可他没有提及,九韶嫣也并未多问了。
他在昏暗中侧头对她勾笑。
“本王需要你。”
九韶嫣和他之间还卡了层乱石,她膝行到他身侧,在乱石外摸索打量。头顶压着的东西太多,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移开这些碎石,一定要谨而慎之。
“拜托姑娘了。”他靠在石堆,拢着火,雅致的面容中颇显疲惫和苍白。他揉了揉眉心,话却很挑衅。“当然,若是你不行,倒也不必太勉强。”
九韶嫣没理会他,而是就着跪姿,弯腰够到原先梁木的位置。梁木卡在空隙,必须靠兵刃的支撑,可是她需要它们,就得想法子把它们弄出来。
巨大的碎石块挤在梁木的斜侧,九韶嫣从梁木下躺过去,够到了石块粗糙的边缘。她平复心绪,双手一沉,真气带着石块缓慢移拖向梁木。上方开始噼啪的掉碎石。她停了停,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崩塌,才继续移拖,最终将石块送卡在了梁木的下方,然后她推了推,确定稳定无误后,拔出了所有兵刃。
秦欢浅微弱的火光中途灭了很多次,这里越发昏暗了。九韶嫣无法穿过石堆进去,但能仰身从空隙中进去,也只能到胸口的位置停下。她看不清乱石堆层,道了句:“照清楚。”
秦欢浅俯身,火光微弱,他们一时间离得有些近。这让九韶嫣很不舒服,一是因为这样仰身需要她腰肢的施力,二是因为秦欢浅的目光打量。
这个姿势就像她躺在他的大腿上,莫名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一二。
“上头是什么,你能看清吗?”九韶嫣眯眼,却只能看见昏黑。
“是面塌墙。”
“我们应该在塌坑底,上面层层叠压的东西太多,不能轻易移动这些石头。”九韶嫣试着推了块石,头顶立刻窸窸窣窣的掉灰渣。这些碎石堆积撑起了上边的塌墙,才给了他们能够喘息的空间和时间,移开它们显然是找死。
一时之间,当真是前后不能,左右不行。
秦欢浅似想说什么,可是他手中的火光倏地灭了。
什么东西爬动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漆黑中,一只非常有骨感的小手,摸到了九韶嫣的脚踝。
毛骨悚然的感觉直蹿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