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问她和谁说话呢,她竟然说是和早两月过世的豆腐铺的钱姥姥说话,实在有些渗人。
不过她娘也说过,她柔姐是棺材子,兴许阴气比别人重些,犯糊涂了就容易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也是因为这个,她娘平日里只叫柔姐白天去义庄敬香,从不让她去守夜。
赵芳抱着被子走过去,对苏禾道:“有劳贵家表哥了,表哥回屋休息去吧,晚上我会照顾好柔姐的。”
苏禾回眸看了一眼温定柔,合上书,笑着对赵芳点点头,便出去了。
温定柔一夜安稳,一直睡到卯时,才被嗓子眼里的干涩劲儿难受醒了,想翻身下床找杯水喝,却见赵芳睡在自己身侧。
赵芳被她的动静弄醒,打着哈欠坐起来问她:“要什么呢,我替你拿去。”
温定柔沙着嗓子道:“喉咙不舒服,想喝水。”
“叫你少喝点也不听。”赵芳掀了被子下床,趿拉了鞋,就过去倒了杯水过来拿给她,“自己能喝多少不知道吗?尽听着六子胡喝。”
“难得回来,大家高兴。”温定柔喝了水把杯子递还给赵芳。
赵芳白她一眼,将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又问道:“怎么样,头疼不疼?要不要给你煎点解酒茶?”
温定柔拍了拍额头,深吸了一口气,隐约记得一些昨晚的事,只是记不真切,揉着额角道:“不必忙了,你也再睡会儿吧。”
赵芳看看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便道:“不睡了,今早六子要进城拉菜去,一会儿还得先去义庄敬早香去,我该起来做饭了。”
温定柔听了,便暂时不去想昨晚的事,只道:“一会儿我去敬香吧,哪有新娘子天天往义庄里跑的?”
温定柔的师父赵大娘为了补贴家计,兼着义庄管理,平日也没什么大事,最重要的就是每日给义庄里的客主敬三次香,这就和人吃三餐是一样的,一次也不能少。
赵芳从床架子上拿下衣服便穿边说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就这么讲究了?难不成成个亲就不要管生活了?”
温定柔甩了甩脑袋醒神,也拿了外衣披在身上坐起来道:“讲不讲究总有这样的说法的,你就别管了,这两天我在家就让我去吧。我又不是没做过,你也不用两头跑,这儿还要借桌椅凳子的,你哪里走得开?你一会儿把钥匙给我就行。”
赵芳想了想,温定柔说的也对,明天就要开始摆酒席了,小户人家摆酒,自家院子里也摆不下,少不得要借邻居的地方,而且那些和邻里借的碗筷桌椅也都要搬过来了,她不看着确实不行,便就答应了下来,再三谢了温定柔。
温定柔问赵芳拿了件旧衣服换了,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就去义庄了,敬完香回屋换洗衣服的时候,正巧遇上苏禾从屋里出来。
温定柔看到苏禾,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总觉得好像和昨晚那个迷迷糊糊的梦有关,但她现在连“梦”的内容都记得不清不楚的,哪里还能弄清楚是哪儿怪?
苏禾看到温定柔一身旧时打扮,脱口而出便问道:“这么早就敬香去了?”
温定柔嗯了一声,又觉得不对劲,问道:“二表哥怎么知道我是敬香去了?”
苏禾笑了笑没说,只道:“方才芳姑娘过来叫吃早饭,你洗洗换了衣服就赶紧过去吧。”
温定柔也没再追问,便进去换洗了一下。
过去那头的时候,苏禾齐六和周定正坐在枣树下,就着菜包喝小米杂粮粥,墨香在里面伺候苏宁玉穿衣,温定柔进去看了一眼,想到今日大伙儿要送桌椅碗盘过来,还要来架烧酒席的大灶头,少不得是人来人往的,怕苏宁玉和苏禾不习惯,便对苏宁玉道:“我不是让你带了旧衣裳来吗?你今日穿的简便些,我带你们出去四处逛逛。”
苏宁玉忙道:“好呀,好呀。”便把身上穿了一半的衣裳都解了。
温定柔出来,和赵芳说了,又道:“就怕你这儿忙,人手不够。”
赵芳道:“这你担心什么?原也只想你回来喝口喜酒,这儿有春嫂子,赖大嫂帮着呢,用不着你。你想的没错这里人来人往的,你那表哥表妹又是那样的身份,冲撞到了也不好,这样想想晚上还是要请贵家小妹妹去你那院子里住,好歹清静些,等酒席放起来这儿也少不得要闹到大半夜里。”
温定柔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出来和大伙儿一起吃了早饭,便带着苏禾和苏宁玉几人出门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