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nbsp;   “除了我家小姐，还有谁也这样？”竹香捧过茶来问道。

    苏如玉嘿嘿笑道：“自然是明玉和宁玉咯，二人每人各降一级，变成了老五老六，你说是不是该难过一下。”

    温定柔瞧她说得一本正经，笑道：“你该说，就你一个没心肝的还能高兴的起来。”

    苏如玉挑挑眉道：“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我娘说了，我怎么都是侯府正经的小姐，叫我别学那些七拐八弯的鸡碎肠子，为了一点小事就争长论短的有失我的身份。”

    温定柔这下彻底笑道：“还身份呢，以前缠着我说外头那些事的时候就没见你讲究身份。”

    “那不一样。”苏如玉娇憨的笑一笑道：“其实我正是为了这个来的，这次你去南城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我可想去外面看一看了。”

    温定柔笑道：“你说什么傻话，我几时说要去南城了，我倒是想去，可也不能想去就去啊。”

    “对了，你还不知道呀。”苏如玉解释道，“南城赵家给你来信了，半月前寄到了老太太那里，说你那个叫赵芳的妹妹要成亲了，叫你回去观礼呢。”

    温定柔听了大喜，她原本是不想让师父担心所以从不提起自己到了南陵的事，却不想芳丫头竟然要成亲了。

    “这么说信还在老太太那儿？”温定柔心急问道。

    “应该是的。”苏如玉道，“老太太原说等我们到了南陵就给你的，今日发生了这些事，老太太一时忘了吧，你也别急，说不定晚间就给你送来了。现在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呢，你去问这个却不太好。”

    温定柔道：“嗯，我再等等。”

    苏如玉笑道：“瞧你高兴的，每回听你说起南城，就是一副无比快乐的样子，真不知道那是个怎么样的地方，你可一定要带我去看看。”

    “可老太太和姨娘能答应让你去吗？”

    苏如玉贼贼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和宁玉已经商量好了，她去说服老太太，我去说服我娘，到时候就让二哥哥送我们去，有自家兄长陪着有什么可担心的？”

    “宁玉？”温定柔道，“你们何时这么好了，还一起谋划起来了。”

    苏如玉道：“其实五……该叫六丫头人不坏，而且我娘现在疼她的很，我要不和她好我娘要和我急的，先从亲情伦理给我讲起一直说到宣哥的前程为止，烦都烦死了。再说六丫头清醒后人确实变了许多，都会关心人了，毕竟是自家姐妹，总在一处处着就好起来了。”

    温定柔觉得这样也很好，但要让她答应让苏宁玉和苏如玉两位大小姐去南城，心里却有些犹豫。

    “你放心，我就不用说了，至于宁玉这丫头我会看着她一定不会叫她给你添麻烦的。”

    “倒不是这个。”温定柔道，“我师父家地方不大，你们若是都去了，少不得要带随从丫鬟的，实在住不下这么些人。”

    “这样啊……”苏如玉想了想道，“那就不带好了呀。”

    “这样不安全吧。”温定柔道。

    “有什么不安全的？你怎么样我和宁玉就怎么样，再不济就让父亲给我们拨个身手好的侍卫跟着呗，又当马夫又当侍卫，一举两得！”

    温定柔瞧她兴致勃勃知道是劝不住了，只能道：“若是老太太答应，我也无不可的。”

    苏如玉很高兴，便道：“我刚才去看宁玉，老太太罚她抄书呢，我们明早告诉她，她才没那么闷。”

    温定柔却问苏如玉道：“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苏如玉端着茶杯撇撇嘴看她一眼，放下茶杯道：“这事本来是宁玉不好，可宁玉……”

    苏如玉看了看四周的丫鬟，打发她们去门外守着，才说：“可宁玉却不是平白就发作的，我和你说，宁玉在来的路上就与我说过，叫我不要理那个苏娴玉，说她会害人。我想这个娴玉我都没见过，宁玉怎么会知道，想来是她前阵子的靥病还没好，后来又听二姐姐说宁玉母亲的死和这个苏娴玉的生母有些关系，我想她或许是听了什么，才这样的。”

    “至于那个苏娴玉。”苏如玉呷一口茶道，“我原就是第一次见她，好不好也无所谓，可我却不喜欢她的一些做法，宁玉说她，她大可以和赵妈妈说清楚，何至于一直哭个不停，直到惊动了父亲太太才行，这虽也不能说她什么，毕竟她是受了委屈。可我们这样的人家，到处都是磕磕碰碰的，她若总这样，谁能与她相处？以前大家不爱和宁玉来往，不就是因宁玉总仗着老太太小题大做，得理不饶人吗？可宁玉发作也总在明面上的，她这样却叫人更防备了。就是我有时候明玉和二姐姐也常暗着讽刺我，其实我并不是听不懂，大家从小一处学的，哪就这么草包了？但偶尔发作一两次叫人知道你不好欺负就行了，况且你看家里的姐妹受了委屈哪个是哭哭啼啼的？”

    苏如玉讽刺的笑了笑又道：“要说装可怜其实谁都会，往明白了说除了宁玉，谁都不是嫡母肚子里生出来的，谁还没有些察言观色的能耐，可我们毕竟是这样的身份，即便是要争，那要有理有据，扮弱能博一时同情，可也把咱们的身份和底气丢了。你别看我娘自己总是争这争那的，可她却怕自己教坏了我，时时提醒我要记得自己是侯府的小姐，还求父亲找了王府的嬷嬷教我。说句实话，越是庶女越是要端着这个架子，下三滥的手段再有用，也叫人瞧不起。我若是她，今日定不会这样，不是要她息事宁人把委屈忍肚子里，大家头一回见面，宁玉若是这样对我我也忍不了，但越是委屈便越不能哭，若是我定要众人面前对峙清楚的，当然若是换做二姐姐或会忍了，自己不出声，叫太太父亲来评判，太太父亲难不成能当着大老太太的面就这样不管了？你不知道，当时你和宁玉跑了，娴玉那哭的样子，真叫人看不上。离开的时候，二姐姐还说呢这个姐妹厉害。你看看，咱们都是深宅大院中的姑娘，谁也不傻，她不这样，未必有人会听宁玉的真就不跟她好了。可她如今又哭又晕的，以后便真的没有姐妹要与她交心了。”

    温定柔从不知道苏如玉竟明白这么多，一时感慨，觉得苏娴玉这一番看似占了先机，让舅舅当众定下了入籍的事，可事实上却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即伤了大老太太，又让姐妹们心里存了芥蒂，实在是得不偿失。

    苏如玉知道温定柔心软，便劝她道：“我知道你和她好，我也不干涉你，可若是她以后做些什么，你可千万别卷进去，女孩子家名声最重要，有些事就是过了眼都要被人嫌的。”

    “我有数的。”温定柔说道。

    二人再说了一会儿话，卫姨娘那边就叫人来寻苏如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