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然再醒来,天儿已然黑了。
她脑子还不大清醒,就借着屋内烛火,转着脑袋左顾右盼。
屋子不似东都城内刷了漆的木屋,而是一间竹屋,屋内陈设简单,但胜在雅致。
她愣了好一会儿,记忆终于回笼,估摸着自个这是在阳明山上了。
“阳明山?既明哥哥!”
她念着,就要翻身而起,可惜她还生着病呢,甫一坐起来就是一阵头晕目眩,是又跌回了床上。
她禁不住痛呼一声,似是惊动了外面的人,一婢女端着木盆匆匆进了屋。
“姑娘,你醒了啊?快快躺下,可还不能起身。”
这小姑娘头上梳了个双髻,一张小脸肉嘟嘟的,也穿着一身白衣,一看年岁便不大,行事作风也是一惊一乍的。
“你这发热发得可厉害了,竟还能坚持这般久,真真是不容易了,可得好生养着。”
“我没事,我晕倒后是姑娘你在照看我吧?多谢你了。”
小姑娘将沈昭然扶来躺在床上后是连连摆手。
“不谢不谢,姑娘不谢,姑娘不必这般客套的,奴婢……”
沈昭然没耐心听这小姑娘把话讲完了,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急急问道:“宸王殿下如何了?二先生怎么说?”
“殿下啊,二先生还看着呢……”小姑娘嘴一瘪,好似也是万分难过,“奴婢就没瞧过二先生给人看病看这般久的,殿下怎么就受了这般重的伤啊?”
“怎么还在看啊……这都什么时辰了?”
沈昭然躺不住了,说着就要起身。
小姑娘吓了一跳,又不敢对她动手,是急得团团转,就这样,还不忘了回答沈昭然的话。
“姑娘从晌午昏睡到现如今,得有五个时辰了吧。”
这还得了?
意味着从晌午到如今夜黑风高时,萧朗仍是命悬一线。
“我得去瞧瞧他,我不能留他一个人。”
沈昭然边说着,边颤着手将衣裳给草草穿好,这便不管不顾地就要往门外冲去。
“姑娘,奴婢带你去啊,你寻不到路的。”
沈昭然听到了,忙刹住了脚,拉着那小姑娘就直直往前走。
“那就有劳姑娘带路了。”
小姑娘见得沈昭然这副模样也不敢多话了,是快步跟上了她的步伐,带着她往萧朗住的屋子去了。
“这是殿下以前住的院子。”
沈昭然只来得及瞟了眼静心院几个字,就提着裙摆直直往院儿里冲了。
刚踏进院儿里,她就见得了还在廊下等着的风息月,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急急问道:“大先生,殿下如何了?我听人说二先生还在为殿下诊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好啊?”
沈昭然太着急了,就没个克制,嗓门不免大了些,风息月还不及摇头让她轻声些,就听得屋内传来了一道颇为暴躁的声音。
“嚷嚷什么嚷嚷,看不见这院子的牌匾上写的什么吗?想要我好生替他诊治,就给我闭紧嘴巴!”
沈昭然闻言,是立时闭紧了嘴。
她早便听闻过阳明山上的二先生明昌乐是个怪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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