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却是一直警惕地看着她,还试探着问道:“五姑娘,你要不去外面等着?待我看诊完,这才出来同你详细说一说殿下的状况,你说怎么样?”
沈昭然捏紧了手中拳头,颓丧地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屋子。
隔绝了屋内诱人的冷梅香,沈昭然下意识松了口气,浑身也都舒坦了点,可接踵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恨意。
她好恨,恨自个拥有这样一副身子!
甚至怨怪起了自个的父亲,当初为何要寻人制出‘异人’来?
而她不得不多想,她变成了‘异人’,是不是也是因着她的父亲?
不然根本就无法解释,那些个‘异人’并未给她换血,她怎么就会成了‘异人’?
她知道,她失去了一段记忆。
不是虎阳军覆灭那日的记忆,而是更早之前的记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
她缓步走到阳光下,而后缓缓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日。
午间,日头正烈,灼烤得沈昭然有些难受,但她还是仰着头看着,就算刺激得泪眼朦胧,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直到后面传来门开的‘吱呀’一声。
她猛地回头,奔到了元衡面前。
“怎么样了?元大夫。”
元衡看着沈昭然,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沈昭然立时反应过来,伸手去摸,发现自个面颊已然湿了一片。
她忙低头取出手帕子来将面颊上的泪擦拭干净了,这才道:“太阳太刺眼了,没事,元大夫,你说,我没事的。”
“我方才研究了一下,又用银针探了探,是有蛊虫跑进了殿下的肚子里。”
沈昭然心头早有准备,这会子面色倒是无甚变化,只想寻求解决办法。
“可知道是什么蛊虫?可有法子将蛊虫引出来吗?”
元衡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自幼学的是正统医术,于巫蛊一道的涉猎还是从‘异人’开始大肆肆虐中州开始。”
“我听闻南诏人擅蛊,你可认识南诏擅巫蛊之术的人,请他们来看看可以吗?”
‘异人’同巫蛊有联系,沈昭然不信悬明司不会去招徕这样的能人异士。
“南诏确实盛行巫蛊之术,但最为深入的巫蛊秘术确不是人人都能习得的,他们的大祭司和圣女,才是于巫蛊秘术中的大造诣者,旁的……”
沈昭然不愿再听元衡在这里磨磨唧唧,是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管不了那般多了,既明哥哥既然能在东都城外被人用了蛊,你又说巫蛊秘术不是人人都能习得太过深入,想必这蛊虫也不是多罕见难治才是,死马当活马医,先将人请来便是。”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我觉着你们的血很有问题,然后就托了萧朗请回来的南诏蛊师柏寒,回南诏寻同你们血液相近习性的药去了。”
阴差阳错……
沈昭然差点站立不稳。
“那怎么办?他可有留下相关书籍,我们查阅一番,说不得能找到治疗既明哥哥的法子呢。”
“也只能如此了,五姑娘放心,我定当倾尽全力。”
“那便谢过元大夫了。”
沈昭然心不在焉地应道。
她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心内一片荒凉。
既明哥哥,你一定要好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