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然眉目一凝。
“他们是故意选在你不在东都城内的时候动手。”她笃定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运作起来的?”
“或许早在前几日宫廷宴会上突然出现‘异人’时便已经开始了。”萧朗猜测道,“故意转移我们的视线,让你没机会再去寻陈狗子问个清楚,而我一门心思扑在父皇身上,然后带着人撞入陈狗子家,想要从他手中寻得控制‘异人’之法,或许他们已经知道怎么控制了,只是需要找到这个令牌。”
“所以他们才冒险在白日里动手。”沈昭然气愤道,“一环扣一环,真是叫人防不胜防啊!对了,那个令牌如何了?可看出其中关窍了?”
“我寻了个极擅机关术的人来瞧了,没瞧出个什么名堂来。”萧朗蹙眉道,“又不敢轻易将令牌熔铸了,唯恐令牌本身才是控制‘异人’的关键,而不是内里藏有什么东西。”
“令牌呢?要不你给我,我再瞧瞧?”
萧朗从衣袖里掏出了那块令牌放到了沈昭然手上,就在沈昭然细细观察的时候,玉檀突然来了,沈昭然忙将令牌藏了起来。
“怎么了?”沈昭然问道。
“回殿下、姑娘,那妇人醒了,元大夫让我来请您们过去,说是……”玉檀似有不忍,“有什么话快去问吧,这妇人怕是活不过明日了。”
意思差不多就是今夜了。
沈昭然和萧朗面面相觑,也顾不得其他了,忙往妇人住的厢房奔去。
“如何了?”萧朗甫一到得安置妇人的厢房就拉着元衡问道。
元衡没多说话,只是垂着头摇了摇头,示意人快不行了,反倒是陈阳那孩子,还被自个母亲哄着,在笑呢,浑然不知母亲即将要离开自个了。
“那这是……”回光返照?
沈昭然没了勇气问出口,更是不敢轻易靠近,打破这两母子片刻的宁静生活。
还是妇人先看见了门口的几人,开口将人给唤过来了。
“殿下,沈姑娘……”
眼瞧着她要起身给两人行礼,沈昭然忙将人给扶了回去。
“不必如此多礼,你……”
这时候该是有什么便问什么了,可是……
“你们要问什么便问什么吧,我啊,也就这样了……”
听得妇人这话,陈阳这孩子也回过味儿来了,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
“娘……您……”
“阳阳,好好的啊,莫要再为娘哭了。”
妇人伸手擦着陈阳面颊上的泪水。
“娘的命,到头了,只有这样了,你要记住娘方才叮嘱你的,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娘……”
妇人看着沈昭然,沈昭然会意,示意玉檀将孩子带出去。
一时,屋内就剩下了妇人、沈昭然、萧朗还有元衡几人。
“沈姑娘,你有什么要问的便问吧,事情已经到这样了,我就想求着你,好好地,将我的孩子,好好地……抚养长大……我就这一件事求你了……看在我临死前,知无不言的份儿上……”
“夫人,你……阳阳还这般小,你不能丢下她啊……”
沈昭然握住了妇人的手道。
“可是,就算如此,又有什么法子呢?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妇人眼中满是绝望。
她已经看不见她的阳阳长大了。
“若……”沈昭然双手绞紧,“若我有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