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梁小鸟本以为白月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没防住阿穆突然提起, 整个人愣在原地。
哎,不是……事情怎么是这个走向?
就在他绞尽脑汁试图解释的时候,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你不是说在公司食堂吃饭?”
是阿穆的声音。
梁小鸟的脊背瞬间僵住。
啊啊啊!阿穆居然没走!
这群人到底是他的员工还是阿穆的员工!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他一声的吗?!
刚刚那个领班居然还告诉他阿穆刚走?
走了个鬼啊!
啊啊啊啊……
慌乱中, 梁小鸟还不死心地试图挽救自己的形象, 嘴硬解释道:“我……我是路过, 来……来视察的,对, 视察!”
林穆挑眉, 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用围巾包着脑袋视察?”
“……”
完了完了完了……刚才果然被阿穆看见了!
他的形象啊!
阿穆不会以为他是那种爱吃醋的无趣男人吧?
苍天呐!
梁小鸟脑子飞快转动,硬着头皮再次开口:“我……”
侍应生把桌子收拾好, 重新送上两杯水,林穆在梁小鸟对面坐下,神色莫测地看着他, “你是想说自己打算微服私访, 结果不小心被领班发现,还顺手教训了个主编?”
“……”
好么,阿穆连主编的事情都知道了。
梁小鸟词穷,支吾了一会儿, 对上阿穆的视线,大脑袋耷拉下来,不吭声了。
林穆瞧着他蔫头耷脑的模样,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其实他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眼熟, 但一开始也不确定那就是梁小鸟。
毕竟大白天,在暖气充足的海鲜餐厅里,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不露出来的人,也不一定只有梁小鸟。
还有可能是某个刚整完容……不,是刚传出巨大丑闻的明星。
直到后来梁小鸟的秘书发现他不见,打电话过来问,林穆才最终确认那个用围巾包脸的怪人就是他。
……伪装手段这么差,也真是没谁了。
见梁小鸟一直不说话,林穆屈指叩了叩桌面,“好好解释,我就允许你晚上去找白月光睡。”
说到最后差点没忍住笑场,林穆赶紧压了压唇角。
“……”
敢情先前说的还是让他住温室?
梁小鸟皱皱鼻子,心说他才不稀罕跟小白一起睡,每天都沾他一身毛,还总犯蠢拆他的台。
但阿穆都开口问了,他继续沉默下去似乎也不太好。
虽然不想让阿穆认为自己是个爱吃醋的无趣男人,梁小鸟到底还是开口认错:“对不起……我不该私下打听你的行程。不过是我非要俞助理告诉我的,你别怪她……”
认错还记得把俞助理给摘出去,倒是挺讲义气。
林穆心底好笑,语气却是一沉,“我有说不让你打听吗?”
梁小鸟愣了一下,猛地抬头望向林穆,几乎是同时,眼睛里开始闪烁着细碎的光。
“阿穆……”俞助理会告诉他行程,是因为阿穆吩咐过她?
“……”
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原先林穆就是怕梁小鸟知道后得意忘形,才一直没告诉他这件事情,但眼下这情况,必须得让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林穆没回答他这个问题,目光紧紧锁住他的双眼,说道:“梁小鸟,我们必须好好谈一谈。”
看到阿穆这么严肃的样子,梁小鸟忍不住坐直,心里有些忐忑,毫不犹豫地说道:“好,你说什么我都听。”
林穆顿了顿,语气和缓了一些,有些无奈地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夫夫,不是上下级,你用不着什么事情都听我的。”
梁继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迷茫。
……算了,现在跟他说这些,他还听不懂。
林穆心底叹了口气,索性回到自己要说的话题上,“今天你不应该跟到餐厅来。”
跟俞助理打听他的行程,没问题。
打听他跟谁吃饭,也没问题。
梁小鸟爱吃醋,林穆知道,而且一直以来并不反感。
不同于上辈子,两个人各自成长之后,用所谓成熟的态度对待婚姻,那种克制却无趣的状态。
有一个心态比自己小很多的男人用笨拙甚至漏洞百出的行为关心自己,那种时刻被在乎的感觉,林穆不能说不享受。
否则他也不会一直宽容梁小鸟。
梁小鸟自己每天都跟他报备行程,林穆性子含蓄,没直接这么做,但也不觉得把自己的行程告诉他有什么不妥。
但是再怎么吃醋都可以,跟踪到餐厅这件事情,就超过了林穆的底线。
这个行为本身意味着不信任,而上辈子,他们俩就是因为不信任,才造成了七年的误会。
林穆很怕他们俩会重蹈覆辙。
两周前刚刚跟梁小鸟表白过心迹,虽然后来被他打岔转移了话题,但林穆认为他已经表明了自己在这段婚姻关系中的立场。
为什么梁小鸟还是不信任他?
林穆说道:“我知道,接手公司以后,我一直忙于工作,忽略了你很多。但是我并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我也希望你能够相信我,好吗?”
梁继有些慌张地解释道:“我……我不是不相信……”
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发愣。
他到底为什么那么警惕阿穆身边出现的男人?
阿穆跟他告白的时候,他为什么会突然转移话题?
真的只是单纯因为思维跳跃?
还是说,他一直都不敢相信,他的阿穆真的回来了?
都说心病最难治,感情上的创口,并不是一个笑容、一句话就能治愈。
从林穆出差回来到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梁小鸟一直在互相坦白心迹的事情上打岔,不过是因为伤口没好,而他却在自欺欺人。
梁继张了张嘴,最后颓然说道:“对不起……”
林穆看着他这茫然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心疼,眼神柔和下来,“是我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我以前太重视工作,忽视了你。”
梁小鸟摇摇头,“没关系的!阿穆你工作很累,我知道!”
林穆却摸摸他的脑袋,叹了口气。
要真是没有关系,他们俩之间怎么会有那么多误会?
接着,林穆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才那张名片呢?”
梁小鸟顿时紧张起来,“什、什么名片?”
难道阿穆真是忘记拿,不是因为不想再见覃迪?
林穆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好笑。
他留下名片,的确是不想再跟覃迪见面。
倒不是因为这辈子不需要拆借——林穆还没有那么势利——而是在吃餐后甜点的时候,覃迪跟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以为你会讨厌男生。”
大学生们脱离了父母的视线,恋爱也变得自由起来,大学时代的林穆每天都会收到无数礼物,其中不少还是男生送的。
那时候的林穆对追求他的男生们十分厌恶,送的礼物都是当面退回去,并且直言自己不喜欢对方,伤了不少人的心。
也许是因为这个,给覃迪留下了他讨厌男人的印象。
然而在这个环境、这个时候提起,林穆敏锐地感觉到其中的遗憾意味。
林穆看着覃迪,认真地说道:“他是唯一一个。”
唯一不让他排斥的追求者,也是他唯一能够爱上的人。
思绪回到当下,林穆瞧着梁小鸟,微笑道:“你就没看看背面?”
背面还能是什么?一般不都印着公司的名称?
梁小鸟掏出名片翻过来,却发现背面写了一行字:“醋精先生,要不要坐我的车回公司?”
原来这张名片是给他留的。
小小的嫉妒顿时消散,梁小鸟红了脸颊,小声反驳道:“我才不是醋精……”
林穆这回却没顺他的意思说话,招招手示意侍应生上菜。
梁小鸟看着端上来的梭子蟹,伸手就想开始剥,却被林穆给挡开了。
侍应生又送了生蚝、龙虾、鹅颈藤壶等海鲜上来,林穆示意梁小鸟开始吃,自己则是卷了袖子,拿起工具开始剥梭子蟹。
梁小鸟愣愣地看着他。
林穆抬头瞥他一眼,耳尖微红,说道:“上次看你跟孙一达剥过,就学了一点。”
“……”
阿穆居然亲手给他剥螃蟹……
梁小鸟听话地开始吃饭,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阿穆。
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吃完饭,侍应生送上洗手盆,林穆洗了手,朝梁小鸟说道:“我送你回去上班?”
梁小鸟正想说话,忽然想起什么,最终只是用力点点头,坚定地说道:“好!”
“……”怎么跟赴刑场似的?
林穆不由得失笑,把不爱工作的梁小鸟小朋友拉起来,两个人一起下了楼。
还是头一回享受到媳妇送上班的滋味,虽然有司机开车,但梁小鸟还是兴奋不已,把心里最后一点别扭也丢了个干净。
车子到达大梁基金楼下,梁小鸟赖着不肯下车,非要林穆亲一口才肯走。
“你以前那么忙,到家就睡觉,衣服都是我脱的!亲了我就原谅你!”
“……”
明明是自己不想上班还想占便宜!
林穆知道他的小心思,脸色涨红,说什么也不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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