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昔日的一代宗师

些。

    聂小倩莫名其妙的被解开了锁链，看他那样自残有些不忍，忙去拉开他：“干什么啊!你不要这样子！”“你停下来，你干什么呀！”

    燕赤霞对聂小倩的劝阻充耳不闻，越撞越是起劲，额头处已经破皮流血了。

    聂小倩一时找不到可以用来阻止他自残的物件，在霞赤霞撤回脑袋准备再次撞击的空挡用自己的手臂垫在山壁上，下一秒，手上一阵剧痛传来，痛出了声：“啊~好痛啊..”

    痛哭中的燕赤霞总算停下了他的动作，回视了她一眼，声音痛苦又沧桑：“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走！”

    “你撞疯了是不是？是你把我抓回来的。”

    “你走吧，我孤独生活了十几年，不找个人骂骂自己，怎么会记得自己还是个人...”

    “那你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这里？怎么不离开呢？”

    “我身为一代宗师，自以为名门正派...燕赤霞啊燕赤霞...我呸！”

    “你是燕赤霞！”

    聂小倩惊喜的抓住燕赤霞：“那你就是流云的师父，太好了！”

    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你听我说，我的心肝宝贝宁采臣他中了黑山老妖的毒，你赶快去救他吧！”

    燕赤霞生气的甩开了聂小倩的手，道：“我不配当人家的师父，我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过错。我哪还有资格救人！”

    聂小倩这才注意到燕赤霞疯颠的行为背后隐藏着痛苦：“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燕赤霞并不答她，一声接一声的反问自己，许久过后，才渐渐安静下来，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聂小倩也在他边上坐了下来，怕他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宁采臣还等他着来救呢。

    冷静下来的燕赤霞对聂小倩道出原由：“你有没有听过七世怨侣的事？”

    “七世怨侣？”一脸茫然的聂小倩道，显然从未听过。

    “就是魔道为了要对付正道，在几百年前造就一对情侣，使他们经历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再将他们的爱情化为最深最恨的怨和恨。”

    “竟然有这种事情？我从小在阴朋皇朝中长大。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哼，这根本就是阴月皇朝的大秘密，这对情侣每次转世都会随命运安排而深爱对方，可惜他们永远都无法成亲，怨气就这样一世一世的累积起来，直到第七世，怨气之深足以让魔道颠覆人间。”

    聂小倩嘴巴微张，不可置信：“怎么这么狠毒？有情人不能结合在一起已经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还要经历七生七世的分离，我身为魔道中人都为这件事情感觉羞耻。”

    “可惜魔道中人并非人人像你这样想，二十年前的元宵节，玄心正宗与阴月皇朝双方为争夺七世怨侣争斗，正道魔道都死伤无数，魔君六道更是陨命当场，最终七世怨侣之女被阴月皇后带走。”

    “我与三娘因不忍杀死刚出生的七世怨侣之男而被玄心正宗四贤者之一的金光褫夺了宗主之位。七世怨侣之男被秘密转送他处......从那以后，我们夫妇就变成了玄心正宗的叛徒。”

    “为了避开正邪两道，我们决定退隐从此不问世事。”

    聂小倩由衷地敬佩道：“为了一个婴儿，连宗主之位都不惜放弃，你跟三娘都好伟大！如果我是三娘一定很高兴能嫁你这样的丈夫。”

    燕赤霞哭笑着叹道：“如果你是三娘的话，你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我所犯下的错，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三娘又怎么会原谅我......”

    同一个事情，分别从燕赤霞与司马三娘讲来，完全变成为另外的一个样子。

    绝情山庄内，司马三娘把二十年前的过往对诸葛流云娓娓道来，诸葛流云听完后道：“我不觉得师傅做错，即使是祖师爷的遗命，但孤儿寡母谁也下不了手。师傅他舍去宗主之位，是大仁大义的英雄所为...”

    司马三娘听到此处，轻哼一声打断道：“呵，大仁大义？我觉得他是假人假义。如果当年他真的不问世事，从此隐退的话，我就说他是大仁大义。”

    回头过恨道：“只可惜，你的好师父，只是说一套做一套表里不一，人面兽心真不是个东西。”

    见师娘情绪越来越激动，说的话越发过分，抬起了手却不知该怎么做。

    “红叶就是因为他，才离家出走的。”这话成功的抓住了诸葛流云全部的注意力。

    “红叶她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可怜，还未出生，已经注意是对付阴月皇朝的工具。”

    “什么？！”

    “当年玄心正宗的开山祖师，知道阴月皇朝总有一天会借用七世凶侣的怨气覆灭人间，于是便耗尽心血，上犯天忌以无尚道法造就一段七世姻缘，希望以情制怨，化解七世怨侣带来的祸劫。七世姻缘的命格归属一直由历代玄心正宗宗主掌握，而红叶就是你的好师父亲自选定的第七生转世的有缘人。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天意...呵呵呵...”

    诸葛流云先是有些震惊与痛心，随即联想到师公要他下山马上娶红叶的事情，难道他与师妹就是七世姻缘？又不禁一脸喜色：“这么说，我是七世姻缘的另一半？”

    师娘缓缓的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另外一半不是你，不要自作多情。”

    “......”沉默了一阵，他有些不甘的问道：“那为什么师公要我向红叶提亲？”

    “或许你师公另有深意也不一定。”她抬头看看头顶那片虚假的天空。

    接着又道“其实我只是希望红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一家人能够过着平凡幸福的日子，这样红叶就不用再牵扯进正派魔道的纷争。”

    得知自己不是七世姻缘，诸葛流云有些失落。安静的给师娘当个听众。

    “谁知道你的好师父，竟然将红叶的命运推向绝路。”

    她永远也法忘记红叶6岁那天，她做了一桌子红叶喜欢的的饭菜，故意没用照心灵符叫他们父女两人，而是带上小红叶念叨了好久的生日礼物亲自前往小树林，想给红叶一个惊喜。

    远远的就看到红叶小小的身体慢慢向后倒去，周身有透明的涡旋卷着落叶出现，两滴艳红的血珠分别从稚嫩中指处缓缓向上升起...

    一股怒气从脚底升起，爬上了心间，她扬起藏在衣袖中的手，狠狠的打了燕赤霞，连声音都有些抖：“死大胡子，你干什么？”

    被人从背后打了一下的燕赤霞先是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先是眼神躲闪，后又倘然闭眼任司马三娘打骂，不还手也不解释。

    三娘对他劈头盖脸又是一通打，边打边问：“你在那里干什么？”一把抓起燕赤霞的衣领搡着他：“我问你在那里干什么？”他把头偏向一边，眼神盯着地面。

    他明白三娘的心情，任三娘如何生气如何大声质问他都沉默着。

    三娘恼恨的推开他，声音如泣如诉：“你教她玄心奥妙决，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

    她不甘的拍打着他的脸：“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推搡着他的身体“你醒一醒啊！你不要这样...”她回头指着红叶对他说“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不满他不敢看她的样子，她搬正他的身体，迫使他的眼睛看向她，一双美丽的眼里盈满的泪，却倔强着不肯流出来：“你为什么要把她推上绝路？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

    终是有些不耐，燕赤霞扯下司马三娘攥着他衣领不放的手：“三娘，你听我说，红叶可是对付阴月皇朝的唯一希望，祖师爷有命，她一定要学玄心奥妙决的。”

    一脸不可置信的三娘一巴掌打得燕赤霞的脸偏向一边，她无法接受自己心爱的女儿竟然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她的抬起食指，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不是说过，我们不属于这个世道？”

    她步步进逼，他步步后退“你也说过的我们弃剑退隐，对不对？这也是你说的。”

    “你也说过，我们不再过问正派魔道之事，这全都是你说的，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女儿去送死？”

    他退无可退的停在一棵树前，全盘接收着来自妻子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早被吓呆了的小红叶，回过神来，忙冲上来拉住了司马三娘的手，把一切的过错都拢在自己的身上：“娘，不要吵了，都是红叶不好，红叶以后不练了，别再骂爹了。”

    司马三娘心疼女儿的懂事更恨燕赤霞的绝情，眼神从红叶身上转向燕赤霞恨恨的道：“燕赤霞，我看错你了。”说完后拉起红叶的手就大步离开，再也不愿看他一眼。

    小红叶被娘亲拉着一只手拖走了，她不住的回头喊“爹...”又转头看看娘亲，只是娘亲不管不顾的走着，头也不回，她为难极了。

    燕赤霞这下也慌了，他急急喊道：“三娘...三娘..”他想拦下她们，只是那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迈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母女两人离开。

    “师娘，到底什么是玄心奥妙诀？”

    “玄心奥妙是玄心正宗示威力最强的道法，只有七世姻缘的有缘人才有资格修练，一但开始修练就永远不能停下来，否则就会经脉倒逆而死。”

    “而且练到最高境界就只能再出一招，这一招虽然有毁天灭地的威力，但是红叶就会油尽灯枯而死。”

    “燕赤霞根本从来没有放下正道魔道的事，从我怀上红叶开始，一切都是他一个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七世怨侣他下不了手，就叫自己的女儿和阴月皇朝同归于尽。这种人，你还说他是大仁大义？”

    “我....我不知道”诸葛流云一时之间也无法评价师傅做的是对还是错？

    “师父...师父他是为了大局着想，可是如果连红叶的命也赔上去，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燕赤霞为什么要莫邪宝剑？因为他现在终于后悔了，他以为得到莫邪宝剑就可以对付阴月皇朝，这样红叶或许就不用再修练玄心奥妙诀。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接近阴世幽泉魔气入侵，就会变成人不人，魔不魔的怪物...”

    聂小倩听完燕赤霞与司马三娘以及红叶的事情后，为二人的事迹感动，并主动为其梳头，净面，力劝燕赤霞主动找司马三娘认错，重新做回夫妻。

    燕赤霞颇为意动，满怀希冀却又害怕见到司马三娘。

    一路上被聂小倩赶着前往绝情山庄，路上多次想落荒而逃都被聂小倩阻止了。

    走走停停，聂小倩和燕赤霞最终一脚踏进情山庄的范围，聂小倩随着燕赤霞破阵后步入结界之内前一秒还身处恐怖阴森的黑暗之中，下一秒便是阳光灿烂的另一片天地，入眼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象，着实让聂小倩大开眼界。

    高雅壮观的楼宇像是海市蜃楼般悬在荷花湖之上，找不见山庄的入口在何处，在魔气萦绕的忘情森林，竟还能保留着一片不受污染之地，燕赤霞自豪的道：“说到阵法三娘是最厉害的！”

    他还记得十几年前他来过这里一次，看见荷花湖上空被设下了一道结界，结界上一个大大的太极八卦图纹，顺时针的方向旋转着，每转一圈便会暴出一层金光，结界也就更坚固一分。

    深知这结厉害的燕赤霞云摆开了架势，准备全力破开这个结界。

    他声音带着苦涩：“她设下这个忘情极界，是用来阴止我进入忘情山庄的，一定是威力无穷，我若是不尽全力破她阵法，怕是进不去。”

    被眼前美景吸引的聂小倩，早就向前奔去，轻而易举的就穿过了这道有形无质的忘情极界。

    燕赤霞不可置信的也向前走去，果真是毫无阻碍：“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聂小倩道：“你看，你吓了自己十几年了，什么忘情极界？根本就是你老婆骗你的。”

    燕赤霞道：“为什么三娘要这么做？”

    “你怎么不自己去问问她呢？说不定十几年前她已经原谅你了，是你还没有原谅自己，忘情极界不在这里，在你心里。”

    聂小倩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点道理，催促道：“快走吧，说不定三娘还在等你了”

    深觉有理的燕赤霞，大步向前走，聂小倩小跑着跟上。

    荷花湖从中间自动朝两边分开，白色的水雾散开，露出一条路来，一只纸鹤拖着长长的蓝色尾焰朝着他们飞来，朝着他们点了一下头，示意二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