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忤逆

倩这个小女孩不知道你的好处。”

    目光督了一眼聂小倩，又道：“对了，老爷，您要办的喜事，我已经帮你办好了，你答应我事不知道怎么样了？”

    “放心，三天之后魔道吉日，等小倩过门之后，我自己会把九转魔珠送给你当作聘礼。”黑山道

    “那太好了！”

    黑山老妖朝聂小倩走近一步道：“爱我或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自己决定吧。”

    随即又化作一团气流消失不见了。

    黑山老妖走后，魅姬对聂小倩警告道：“你听清楚，乖乖地给我退给黑山老爷，不要作怪。要不然的话，我把那个书生抓来，一口把他给吃了。”

    魅姬说完便走了，小雪也跟着要走。

    聂小倩叫住了小雪道：“小雪，你把宁采臣安全送回家了吗？”

    小雪对着她点点头。

    “谢谢”

    小雪走了又步又回来问道：“但是我不明白，既然要宁采臣忘记你，却又把蓝魔之泪留给他，你是要他忘记你，还是要他想着你？”

    “这只是一个留念，只是一份礼物。”这话说得有些违心，聂小倩自己的头越说越低。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真的希望宁采臣忘了我。但是我又真的希望，他永远记着我。就算人魔殊途也无所谓，反正我很快就要死在魔神手里”

    小雪一惊：“你说什么？你曾向魔神发过毒誓？”对魔神的誓言不能对兑现是要被取命的。

    “因为，蓝魔手札中所记载的人间爱情故事非常吸引我，所以在几个月之前，我决定偷偷的离开魔宫，想到人间寻找人间真正的爱情故事。记得那天…”随着讲述小倩也回忆起之前的种种。

    那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风也温和。

    趁着守卫被魔宫里发生的新鲜事吸引了注意，聂小倩悄悄的踏入禁地，想通过禁地深处的乱石林离开阴月皇朝去人间游历一番。

    小倩一路翻山越岭，好不容易到了这里。

    乱石林内传来阴月皇朝的圣君----七夜的声音：“在阴月皇朝，一直有这样的传说，传说阴皇朝的第一美人蓝魔，她为了和人间男子恋爱，便逃出了魔宫寻找她梦想中的真爱而去。”

    小倩听出是七夜的声音，知道自己私闯禁地的事情被圣君知道了，却并不害怕，暗忖一会见了圣君就说是迷了路，趁乱偷离魔宫那是坚决不认的。

    小倩一时不知声音从哪里发来的，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有，又好像是从天下，从地下冒出来的。

    实在找不着，便放弃了寻找，再翻过一个小土丘，入眼是一块很大的圆形盆地。

    植被稀少，圆四周全是竖立的怪石，有的高达几十丈，有的稍矮一些，最矮的也有八尺。

    一丛丛，一簇簇，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像一个全由怪石组成的森林，一层套着一层。

    据说这里还有常年不退的毒瘴，怎么没了？早就知道聂小倩今日会离开魔宫的七夜圣君，站在整个盆地的最中心处，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聂小倩站在高处一眼就看见了他的伟岸的背影。

    “小倩，你在找什么？”

    “圣君，我....我只是迷了路”见到圣君小倩还是乖巧的行礼才回道。

    “我怕你是迷进了蓝魔的旧路”七夜圣君的声音有点生气。

    脚下的地上冒出缕缕黄色的障气，弥漫上七夜的身体，让他的身影若隐若现，叫人看不真切。

    呀！被抓了现形，没法否认了。攥紧袖中的手札走向圣君。

    “你可知擅自离开魔宫是死罪。”七夜圣君转过身来质问小倩。

    少年不大，却眉目凛冽，内有精光慑人，不怒自威。

    黑色的齐肩长发微卷，白底滚黑边的立领长袍行走间会有云纹浮现，黑色封腰上绣阴月皇族图腾，通身气质，贵不可言。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位绝世无双的年轻君王，最终会在绝望中等不到他的救赎。

    聂小倩辩解道：“我是看了蓝魔写的札记，一时好奇来找秘道罢了，只是找不算死罪吧？”

    “你可知道，蓝魔手札是阴月皇朝的禁书，况且里面的故事根本不足为信。”

    “但是这手札里，记载的人间爱情故事很吸引人，我想看看这真的还是假的。”

    “你要知道，你是魔不是人。人魔相恋，最终还是以悲剧收场。”

    七夜一挥手刚升腾起的障气退得干干净净，负手离开乱石林，聂小倩也乖巧的跟在其后，亦步亦趋。

    行了一段路，聂小倩想了想还是辨道：“蓝魔手札说，找到了真正的爱情根本没有分别。”

    七夜步子一缓，又继续向前道：“我已经跟你说过这蓝魔手札是假的。”

    “不亲眼看看怎么知道？而且我从小在魔宫中长大，从来没有踏进人间一步，我真的很想到外面去看看。”

    “七夜哥哥，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吧！”

    聂小倩仗着七夜从小宠着自己，开始撒娇闹着要出去人间看看。

    小倩一喊七夜哥哥，七夜的脚步就明显的慢了下来。

    “不然，你杀了我好了。”

    还就停在原地假装生气不走了，一副被遗弃的小动物的萌样。

    七夜停下脚步，被这只吃定了他小狐妖气笑了，明知他不舍得。

    回头咧嘴笑道：“你知道我是绝对不会杀你的。”

    奸计得逞的聂小倩奔向七夜拉起他一只手道：“我就是知道，我常常逗你开心，你怎么舍得杀我，不如你就让我出去嘛。”

    七夜轻轻隔开被聂小倩抓着手，笑而不语的向前走去，不明所以的小倩眼神跟着他的身影，难道这次撒娇不管用了？

    走出十来步，七夜停下来，施展魔功凭空撕开一条高约八尺，宽约四尺魔界通往人界的隧道。

    小倩开心的眯眼笑了，小狐狸对付七夜的把戏从来都没有失效过。

    隧道入口呈椭圆形，上有水波纹回路的流动，慢慢又走回来的七夜右手手心托一颗蓝色宝石递予聂小倩：“这个宝石叫作蓝魔之泪”原来这世上真有蓝魔之泪，札记里的记载的都是真的！

    “你不是说，蓝魔的故事是假的吗？那这蓝魔之泪是从哪儿来的？”

    “慢慢地你就会明白”

    一心猎奇端详蓝魔之泪的聂小倩错过了此时七夜的神情。

    “记住，只要有人以真爱对你说出我爱你三个字，这蓝魔之泪就会发出耀眼光芒，我就给你一百天的期限让你到人间去寻找你心中的真爱。”

    开心不已的聂小倩：“谢圣君”

    “但是百日内，你若找不到真爱的话，你就必须返回魔宫，而且今生今世不能踏出魔宫半步。你得以此向魔神起誓！”

    “魔神…”聂小倩沉吟了一下，魔神之誓非同小可。

    “我聂小倩对魔神起誓，要是百日之内不能在人间找到真心爱我的人，就立刻回魔宫，如有违誓就请魔神夺命。”

    “踏出魔宫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魔宫的人都不会帮你，你得孤独的上路。”

    “圣君，谢谢你容忍我的任性，谢谢！”

    “祝福你找到真爱！”

    看着头也不回走向入口的聂小倩七夜眉头不自觉轻皱，入口处波纹荡漾，直至她的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一灯如豆，宁大娘独自坐在桌前，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呆呆的也木木的。

    宁采臣心疼又无奈，推门进来，蹲下身轻轻摇晃他娘亲。

    “娘，娘”

    宁大娘打定主意，不论宁采臣说什么也不会让他现去和那些妖怪朋友再见面。

    “我有些朋友正身陷险境，我一定要去救他们，如果不是这些朋友的话，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听宁采臣说到死，发呆的宁大娘一下回神，极力反对。

    “不可以，救人，救什么人？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不要做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

    宁采臣转过脸抿嘴听着。

    “我不会一个人去，我会找一些朋友帮忙的。”

    宁大娘发火站起身来，音量也高了：“什么朋友？你是说在符咒里说话的怪朋友吗？”

    宁采臣也跟着站起来，摇头纠正道：“是几个会道术的朋友。”

    “娘说过多少次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邪魔妖术，叫你不要相信不要碰”

    “娘，究竟你是从不相信妖魔鬼怪，还是明明知道他们存在却拒绝相信？”

    “你才离开娘几天而已，就变得不听娘的话了，你是不是要把娘给气死才高兴？”

    “娘！”

    “采臣，不要丢下娘一个人，娘几经艰辛才把你抚养长大，娘就只剩下你一个儿子，娘不能没有了你，采臣…”

    宁采臣点点头，伸出手安抚这个脆弱的妇人。

    翌日一早，宁大娘来寻宁采臣吃饭，推门后人已经不见了。

    唯桌上留有一字条：“娘，对不起，我决定去救几位身处险境的朋友。也许娘说的没错，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我所做的一切也许是不处量力，但是我不想失去这些朋友，因为如果失云了他们，采臣会后悔内疚一辈子的，这二十年来，采臣从未违逆过娘半句，就让我任性一次。不孝子采臣”

    透明的泪滴打在纸上，晕染了字迹。

    “为什么？我们已经逃过二十年前的劫数，过了二十年平静的生活。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娘的话。偏偏要跟魔道打交道呢？”宁大娘如跌进了万丈深渊，他走了。

    她的整个世界都塌了，房中的书箱、竹简这些二十年来亲手打造出来的都是假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