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见谢琰在雨里面满身是血,等惊醒后却发现软榻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远处楼梯口站着个丫头,面色如常,见他醒了便转头招呼楼下的将洗漱用具都给端上来。
屋里却没见谢琰。
没等他问,丫头便说:“王妃正在隔壁与王爷议事。”
林淼看向离自己挺远开着的那扇窗,外面已经是风和丽日了。
而隔壁谢琰和陈宁在说的也是昨天的风雨,只是没说府里的事儿,陈宁本来有心问,可是一见着谢琰的脸心里稍有些发怵,到底没敢问,只将外头的情况说了。
“就城里说,这会儿还没有人员伤亡报上来,不过时间还早也不一定,乡下那边汇总还要些日子。”
谁也没想到临了过年还来这么个风,虽然只吹了不到一天,可也有树被吹得连根拔起,屋瓦被压漏水的情况。
谢琰这会儿思绪已经清明,提醒陈宁说:“要注意外面的风声,别让人带起流言。”
林淼洗漱完了下楼,见着隔壁的门紧关着,便没有过去,只是问了藏书阁的守卫那丫头如今安置在那儿,便又先回了偏院和璧如说声话。昨天一夜没有回去,料着小丫头该担心的。
璧如果然等着林淼,昨天虽然有侍卫过来说林淼的去向,可是到底还是留得莫名。藏书阁那边有丫头受伤的事情却没传出去,仅仅也就是那两个丫头晓得,另外给她们安排了住所。
林淼也不好和璧如说这个,又给璧如挤出一个笑脸来说:“有什么事儿?不过是在那儿好吃好喝就是了。”
璧如不疑有他,想想又嗔道:“那公子也不记着给我带点回来。”
“就你馋嘴。”林淼说着,“我就是回来告诉你一声,这会儿还要过去,你可别管了。”
林淼的确要出去,却不是往谢琰那边去,而是往受伤丫头在的院子那边去。
那小院离藏书阁有些距离,基本上是和林淼的偏院一东一西,他绕来绕去差点儿没找对地方,等到了一处闻见院子里面传出药味,便知道自己应该找对了。
门口的守卫是藏书阁的,也认得林淼,便让他进去。
受伤的小丫头这会儿醒着,脸色还不是很好,正由另一人喂粥。林淼进了屋里,脸上多些歉然。
这小丫头真真是受了无妄之灾,最是无辜的那个。
林淼估计着谢琰并不会过来,就算是过来了,这小丫头见着谢琰恐怕都得吓得晕死过去,便想着自己过来看看。
没想他进屋以后才看见屋里还有李管事在,两人又是另外打了招呼。
李管事正和那小丫头说:“藏书阁那边往后你便不用去侍候了,等身体养好些,领一笔赏银去南山那头吧,那边日子安逸,素日没什么活的。”
林淼本来觉得这么安排也不错,省得小丫头在府里面恐怕还要担惊受怕,却见那小丫头摇头怯弱地说:“奴婢不想往南山去,奴隶还想留在藏书阁里,奴婢到了外面没认识的人,心里也怕。”
李管事问她:“在藏书阁里便要侍奉王妃,你还能吗?”
小丫头虽然脸色发白,但还是点头说:“本便是奴婢冲撞了王妃,是奴婢的错,等伤好了以后自然还要侍奉王妃的。”
林淼见着这小丫头十四五的年纪,同璧如差不多大,却更小意恭谨,到了这会儿都如此低微,心里有些难受,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对着林淼笑了笑:“奴婢叫做儿茶。”
李管事在他们说话的这片刻间隙里面,盯着儿茶胸前那处恰偏了心口几寸的伤,一时不语。等儿茶看向他,李管事才道:“既然你自己还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你什么,你先好好养着伤吧。”
林淼也跟着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这才和李管事一块儿走了。
李管事还是原先那样笑脸好相处的样子,路上问起林淼他铺子的事儿,“听说林公子铺子开得红火,门庭若市啊。”
他夸得真诚,林淼却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小本生意,没什么的。”
两人正说着,一旁路上有人岔道过来,原本焦急的面色等见了林淼才算是松下来,上前对林淼说:“林公子,王妃找您过去。”
李管事闻言便抬手和林淼道了别,林淼想到昨天还心有余悸,自是不敢慢了,连忙跟着又拐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一楼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看不出丝毫痕迹,林淼路上走的急,气喘吁吁到了二楼,一张脸上都有些绯红,歪头一瞧,谢琰还是如往常一样坐在书案后面,正在翻阅一本折子。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对上,都顿了顿,然后忽然又一起绽出一个笑来,亲昵得很。
要说昨天之前林淼心里总还对谢琰有些犯怵,现下两人却已经没了疙瘩,不用多言语便像最普通的恋人般心意相通。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