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变天

住了。一颗颗眼泪落了下来，砸到了灰尘里，悄无声息。

    说什么苗晨晨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位爱女儿的人会是什么抢劫案的指使者。

    苗晨晨深呼吸，将眼泪憋了回去。捡起蓝布巾，拍了拍上面的灰。

    苗晨晨招呼着苗曦曦开始收拾摊子。

    “姐，东西还没开始卖呢？咋就收摊啊？”苗曦曦问道。

    “曦曦，今天不卖了。东西直接送人。姐得回去，有别的事情。”苗晨晨不知道怎么说。此刻，苗晨晨只觉得那块蓝布巾格外的扎眼，不但是扎眼，简直就是扎心。杨九爷回头笑着让自己明天多做些寿司的一幕，就像电影回放一样，一遍一遍地清晰地在自己眼前放映。

    苗晨晨收拾好摊子，和曦曦一起推着车往回走。碰到认识的人就送上一个卷了凉菜的卷饼再加一杯绿豆汤，说是谢谢大家平日里对自己生意的照顾。一条街走下来，东西也都送完了。

    苗晨晨带着苗曦曦走得很快，苗曦曦都快小跑了，才跟上。

    “姐，你咋啦？你和曦曦说，不要憋在心里，曦曦帮你解决。”苗曦曦拉住了苗晨晨的手。

    “曦曦，刚刚被抓的那位杨九爷一定是个好人。姐姐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我们先回家。”苗晨晨不知道怎么回答。

    姐弟俩回到家时，余婆婆还很是诧异，连连问着是不是出啥事了，满是担心。

    苗晨晨决定一吐为快。把自己看到的杨九爷是咋样的一位好父亲，自己听到的杨九爷是怎样的一位好父亲和大好人，自己亲眼见到的杨九爷是怎样被抓走的，还有自己对杨九爷的女儿——杨槐花的记挂，都一一说给余婆婆听了。

    余婆婆紧紧抓着苗晨晨的手听完了，她感觉到了苗晨晨内心的不稳定——手凉凉的，还有点抖。

    余婆婆抱了抱苗晨晨，说：“好孩子，我都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做点什么啊？”

    苗晨晨点了点头：“奶奶，我这么早回来，就是想着做些寿司，给杨槐花送过去。”

    “嗯，奶奶支持你！”余婆婆笑着说。

    苗晨晨开始做寿司，余婆婆出门去打听杨九爷住在哪里。

    苗晨晨平时做的，都是最简单的寿司卷。今天，许是心里堵得慌，无以排解，苗晨晨决定加大难度，除了做平时的那些简单的寿司，还做些外形独特的寿司卷。

    沉浸到做寿司的世界里的苗晨晨终于平静了下来，她告诉自己，以自己的力量，肯定是救不出来杨九爷的，得让杨槐花找信得过的人帮忙。杨九爷打拼这么多年，总归会有信得过的人。

    边想边做，各种各样的寿司做好了——有的是小熊的样子，有的是小兔子的样子，还有的是小鱼的样子。总之，都是可爱的造型。

    刚好奶奶打听了些消息回来了。

    奶奶说，杨九爷和杨槐花住在杨柳村里，最靠村东头的一家。杨九爷现在被关押在大牢里，等待候审。

    苗晨晨给苗曦曦留了些寿司，嘱咐苗曦曦在家里听奶奶的话。将各种寿司包好装在篮子里了，苗晨晨一个人往杨柳村走去。

    找到最东头的那户人家，苗晨晨推开门：“杨槐花在家里吗？”

    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位面容憔悴、眼睛红肿的女人站到了苗晨晨面前：“你是？”

    苗晨晨眼光从对方红肿的眼睛上一扫而过，赶紧说：“你是杨槐花杨姐姐吧，我是在集市上卖寿司的苗晨晨。今天一大早你爹爹就去买寿司没买着，我听你爹说你可喜欢吃寿司了，这不，就做了给你送到家里来了。”

    说着，苗晨晨把篮子放到桌上，从里面拿了寿司出来。

    杨槐花看到那些普通样子的寿司，拿起一个尝了尝，哽咽着说：“是这个味，我就喜欢这个味儿。”

    又看到那些其他造型的寿司，拿了一个兔子造型的尝了尝，说：“真可爱。”说完，顾不上是和苗晨晨第一次见面，嚎啕大哭了起来。

    苗晨晨上前一步把杨槐花揽入了怀里，让杨槐花靠在自己的肩头哭个痛快，还拍拍杨槐花的背，给她顺顺气。

    杨槐花是水样的女人，哭起来眼泪完全止不住。苗晨晨的肩头都湿了一大片。

    过了好久，杨槐花才止住了哭声。苗晨晨想着杨槐花应该已经听说了杨九爷被捕的事情。

    苗晨晨从桌上的水壶里给杨槐花倒了一杯水，递到杨槐花的手里：“你爹爹一直在我这里买凉菜、卷饼和寿司，我和你爹爹打的交道虽然不多，但是他是咋样的人我还是感觉得出来的。”

    苗晨晨从袖子里扯出了那块蓝布巾，递到杨槐花手里：“这是我在地上捡的，有些脏了。”

    杨槐花一把抓过蓝布巾，攥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