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做张桌子,几张椅子。
刚回来时,在外面看着这墙也有些斜了,最好能在外面用木料衬一下,不然哪天说不准就塌掉了。
苗晨晨越想越觉得工程浩大,关键是什么工具也没有。在心里刚开始规划时心情有如吹气球,越想越亢奋。可规划到后来,又有如用针扎了一下,立马泄气了。
这时,只听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晨晨,曦曦,你们在呀!我一听说你们被赶到这里了,就赶紧来找你们。现在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来者是一位老婆婆,看起来六十多岁。脸上满布着沧桑,沟壑般的皱纹记录了岁月的流逝,白花花的头发稀少而枯槁,整个人像脱了水般干瘦,略微驼背。
“余婆婆,姐姐晕了几天,醒来后把以前的事情全忘了。”苗曦曦噌地站了起来,窜到了余婆婆身边。
余婆婆看着坐在稻草上的苗晨晨,叹息着蹲了下去,伸出干枯的手抚摸的苗晨晨的脸颊:“孩子,我是余婆婆啊!乖孩子,你受苦了。”
余婆婆四下打量了下,说:“这个房子太危险了,你们跟我走吧,以后,你们和婆婆一起住,婆婆家就是你们的家!”
苗晨晨还是有点懵:“婆婆,你是——”
余婆婆扶起苗晨晨,用颤抖的双手捧住了苗晨晨的脸,额头靠着苗晨晨的额头,声泪俱下:“可怜见的孩子,真的全忘了吗?”
苗晨晨刚到柳三嫂家时正是大冬天。连着下了几天的鹅毛大雪,到处白茫茫一片。那天,雪总算是停了。柳三嫂就开始使唤苗晨晨去河边凿冰洗衣服。
柳三嫂也不是为了让人帮自己洗衣服,只是想着自己能使唤一个千金大小姐就分外有成就感。
那个时候的苗晨晨是极温顺且逆来顺受的,立马端着一木盆衣服出了门。外面的雪很深,一脚下去,雪都过了小腿肚子。苗晨晨走一步,拔一下腿。快走到河边时,突然听到一声救命啊。
只见一个人顺着满是雪的山坡滚了下来,一直滚到了河面上。河面虽被冻住了,可冻得也不是特别厚,一个人突然滚过来,河面居然咔呲一声裂了。
苗晨晨丢下满盆的衣服,向河边跑去。无奈雪实在太厚,即便是跑,速度也有限。河面也越裂越大了。
那人即将掉到河里的瞬间,苗晨晨伸手拽住了对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苗晨晨整个人趴在岸边,一手撑着暗,另一只手拼尽全身的力气往上面拽。
老婆婆感受到了苗晨晨快没力气了,打着哆嗦说:“姑娘,你松手吧,别把自己也折进去了。”
苗晨晨咬着牙不放手,只说了一个字:“不!”
最后终于拼尽全身力气一鼓作气将老婆婆拽了上来。松手的瞬间,苗晨晨整个人都虚脱了。
那位老婆婆就是余婆婆。素未蒙面的两个人就这样相遇了。
余婆婆是位孤寡老人,本有一双儿女,却双双染了恶疾,拖了许久,缠绵病榻月余,先后去了。余婆婆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瞬间苍老了许多,从此一个人独居。大雪连着下了几天,家里没有柴烧了,余婆婆就想着趁雪停了出来拣点柴。哪曾想路太滑,一个不小心就踩滑了从坡上滚了下来。多亏苗晨晨心善,救了自己一命。
那天,苗晨晨先送余婆婆回家,然后又捡了些柴火送过去,最后才返回河边凿冰洗衣服。洗干净衣服回去后双手冻得又红又肿,活像两根透明的胡萝卜。
柳三嫂却不乐意了。
“呀呀呀,这是跑到哪里去玩了呀,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道现在到什么时候了吗?都过午了!你看看,你看看,这一大家子都没吃饭,全都等着你回来做饭吃。呀呀呀,你说你小小年纪心肠咋就这么狠毒呢?你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一大家子都饿死了?你说,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柳三嫂问了好几个“是不是”,每问一次,都会用自己的右手食指狠狠地戳一下苗晨晨的额头。
柳三嫂留着长指甲。不一会,苗晨晨的额头就被戳破了,血丝丝缕缕的流了出来。
柳三嫂这才停了手,擦擦了手指,又往地上唾了一口,恨恨地说:“真晦气!不和你计较了。你可千万得好好活着,这样,才能撑起我的家呀!还不赶紧做饭去!”
那个时候的苗晨晨并不是现在的苗晨晨。
现在的苗晨晨很饿,非常饿。那两条小鱼早已经在自己的胃里消化掉了。她知道弟弟也饿。
于是,苗晨晨坚定地站了起来,一手拉着弟弟,一手挽着余婆婆,说:“走,我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