槌、如锥、如笋。这株古银杏被奉为仙树,乃是镇山之宝。
道家讲究道法自然,清除私欲、淡泊宁静,达到“和谐”的境界。而银杏宝树因其叶子边缘分裂为二而叶柄处又合并为一的奇特形状寓意着“一和二”、“阴和阳”、“生和死”、“春和秋”等等万事万物对立统一的和谐特质,吻合道教的教义,因而十分受到道士的喜欢。
齐舒站在观外凝视着这株百年古树,上面已经被人挂了许许多多用红绳子连接的木牌子,凑近了去看,上面粗笔细笔或娟秀或潦草或工整或歪歪扭扭的字迹,各种各样。
这世人的痛苦大抵都是不相同的,所求的却无外乎就是那几样。
可叹这道家的仙树挂上了这么多的心愿也不觉累赘,苍天垂怜,若是有心便也让她齐舒能有所归依。
“小姐,你也想挂吗?我去取一个木牌来?”绿橘看着齐舒半仰着头久久凝望着的模样,走到她身边小声的说道。
从道观里出来的宁泽,恰好就看到了这一幕。
桃红色衣着的她今天看起来格外的明艳动人,宁泽尤爱看着她静美的侧脸,眼角的那颗痣总会让他有种泪珠即将要滑落下来的感觉。只见她认真专注的盯着那棵银杏,而他专注的盯着她。
站在旁边的墨竹率先发现了道观门口站着的人,不免立刻警觉了起来,转过身子行礼低声道:“参见王爷。”
齐舒听到声音侧过脸来,看到是宁泽,脸上不由自主地荡漾开了一丝温柔的笑容,然后浅浅道:“王爷。”
要是她叫的是他的名字,该多好?
宁泽有一瞬间的怔楞恍惚,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清醒,淡淡地说道:“晴明郡主也在?”
跟在宁泽身后出来的福达,听到了自家王爷的话,忍不住就想翻个白眼,明明是故意赶过来的,一路打听到齐舒上了玄都观,从后门溜进来的。
他猜得不错,就在他去牵青稚马的时候,自家王爷果断改变了主意,一路纵马飞驰赶了过来,然后就是伪装成巧遇的样子。
“是的,今日出来踏青赏桃花,打算上玄都观来求个平安符,可是时辰不巧,只能等下次了。”齐舒恭顺地回道。
“原来如此。”宁泽冷淡地应道,似乎对齐舒说的这么多并不感兴趣。
可能他今天并不想跟自己说话吧?也没怎么纠结,跟身边的丫鬟说道:“我们走吧!”既然接下来没什么要办的,眼看时辰也不早了,是时候回去了。
福达看王爷辛辛苦苦赶过来,就是为了跟齐舒见一面说两句话,就这么随便把人放走了?
他拿来知道宁泽赌气齐舒出来踏青都不邀请他,反而是跟柳国公的小公子出来玩。想起路上过来的时候遇到齐府的马车,拦下来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坐的是柳若风,而不是他想遇见的人。
“你想挂木牌吗?福达,去取两个过来。”不容辩驳的语气。
齐舒有些尴尬,她只是在看看那些人的心愿罢了,并不是想把自己的心愿写上去,何况虽然她心思宽博,志向远大,却仍未有明确的方向,就现在而言也是无喜无悲,何来的愿望。
福达将木牌还有一支墨笔递给了墨竹,另外的则是交给了自家王爷。
宁泽走到树前站到了齐舒的身边,拿着笔对着木牌思索如何写,齐舒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木牌和笔,有些犹豫不决。丫鬟和福达都往身后退了好几步,不敢打扰他们。
宁泽毫不犹豫地写了几个字,睨了眼齐舒却发现她执笔纹丝未动。
“王爷写了什么?”齐舒转头问道。
他肯定是不愿意告诉她的。
齐舒见他不语,也有些纳闷,以往都是会回她的话的,今天是怎么了?
“嗯?”
宁泽还是不肯应她,他生她的气了,很生气。
“王爷可是恼我了?那齐舒便不……”
“嗯”话还没说完就被宁泽打断了,他就那么坦然承认了。
“齐舒不知哪里做错了。”齐舒也很委屈啊,距离上次见面已有了月余,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啊。
“哼。”你为什么踏青游玩赏桃花不喊他?而且居然还跟别的男人一起?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以下省略五百字埋怨的话。
这声哼?是什么意思。跟宁泽王爷往日的表现大相径庭,难道是吃错药了吗?齐舒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怎么发现她得罪的人越来越多了?还是她这么招人厌吗?
“好吧,既然王爷不愿意与齐舒多说,那便不说了,墨竹我们走。”将手中的木牌和笔握着在手里,齐舒打算直接回府不在玄都观停留了。
宁泽直接拽住了齐舒的胳膊,什么也不说就逼近了她的身前,俯了下来,离得很近,齐舒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温热微痒还有伴随着宁泽独有的气息。
齐舒忙想后退几步,却无奈被宁泽紧紧拉着不能动。
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