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火花的行程，海豚人

在路的中央，一个肥胖的黑影在晃动，出现在我的铁灯的光晕的远方，在远处，草屋距离我们有几百米远，那个影子正朝我们三个人挥手。

    旧睿冲到了前面，他的身形渲染出一圈墨绿，而紧跟着的琰的轮廓却是淡红一片泛着水晶的光，我在最后面，我看到自己的轮廓是无形，透明中带着光亮。

    真是奇怪的路，把我们折射成怪样！

    一阵雷声，瓢泼着下起一场浑浊的大雨。

    雨后，那个影子又出现远方金黄色的茅草屋边上，那个人他大声喊着：“谢谢！”

    我担心地看了看这个世界的四周，刚才狭窄的宇宙裂痕不见了，我们进入了一个新的宽阔的大陆吗？琰忽然感到了什么，他急忙翻了自己的袋子，却发现结实的褐色袋子下有了个大洞，天呢，他的水晶所剩无几。

    旧睿，喊着：“将军，你的水晶？”

    我们都匆忙地回头，发现路真的不见了，在眼前的是宽阔的世界。

    一片绿幽幽的草浪，高涨过人的腰际，这是深渊下的草原吗，还是宇宙深处不被发觉的山谷呢？显然，我们已经不是走在光中，琰说我们进入的是一片水草丰腴的原始大陆。

    ——

    透过雨幕，刚才那个影子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我们向前沿着肥大的水草地带穿过去，他还在挥着手。

    当天空的闪电停止时，我们忽然感到身体的极大震动，就似刚刚落地的船只。

    我们翻过一个山坡，看到了前面这个站在茅草屋外对我们挥手的胖男人，不，应该说是胖生物，他的整体轮廓是一只肥胖的海豚人。

    这位海豚人，他的面部光滑如鱼，眼睛很小，眼珠闪着金光，浑身上下是光滑的极短的皮毛，灰白色，线条流畅的四肢舞动着胖身子，那感觉就是一块巨大的肥肉在你的眼前颤动，一只不在水里游泳却直直地站在你面前的海豚人。

    他看到我们的样子，也大吃一惊，他动作快速的惊人，他抱着滑溜溜的双臂本能地保护着自己，他跨进自己的屋檐下，用金光四射的小眼睛瞪视着被雨水弄湿的我们三个可怜的陌生人。

    茅草屋的门楣上悬挂着一块标牌，上面的字是——新世界的礁。

    雷声滚滚在群山之后，我们就这样互相对视，彼此惊恐！

    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海豚人从腋下掏出手套，非常干净利落地带上，伸出手，他说：“三个陌生人，你们来自哪里？”

    旧睿说：“看到下雨，我心情就很糟，我已经不知道我该说我来自哪里？尘土的世界吧，难以呼吸的世界，沙尘暴的球体。”

    海豚人把肥壮的脖子转向琰，琰说：“沙尘暴的球体。”

    我也点头，我知道旧睿口中沙尘暴的球体是指三维的物质世界漩星体。

    我想解释起来是多么费劲和这样一种生物。

    铁灯的光下，我看到他的脚，鱼鳍的脚裹在铁做的鞋子里，神啊！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水里的海豚穿上铁鞋旅居到了陆地生活了吗？

    “哐哐！”

    海豚人拼命跺了一下脚，我们三个人都不愿意把目光离开他的鞋。

    世界只这样演艺吧，其实也没什么新奇的，对于三维的物质世界的人来说，我们来自四维的自行可以飞翔的世界就是怪事，鱼对于熊来说是异类，宇宙万物就是这样，我们都不再关注他的脚。

    琰问：“这是哪里？我们在一条很窄的路上失去了方向。”

    海豚人说：“雨后就没有狭长的世界，只有无限的宽广。”

    旧睿说：“真的好特别，滑稽！我们的影子没有在三维世界的深，这里仿佛没有影子了。”

    海豚人抢着说：“就是这样，雨后，就很少有深的影子。世界就是这样，你们平时不关注吗？还是你们从监狱里刚放出来，百年的监狱让你们迟钝。出狱的犯人，经常在雨后途经此地。”

    我问：“我们不是犯人，这里会有犯人经常光顾，这是客栈？”

    海豚人，像受了侮辱，脾气暴躁地跺着脚他的铁鞋又“哐哐”地响，他说：“不，不是客栈，这是我的新家，新世界的礁，就是我们家族的编号代码。”

    最后海豚人说监狱离这里不是很远，这里是出狱的犯人必经之地，他说那些不幸的犯人他也很讨厌，然而居住在这里已经慢慢改变了性格，变得温和有礼，耐心地解释世界发生了什么，因为那座监狱只囚禁一百年以上刑期的罪犯。

    新世界的礁，这块标牌，随着草原的夜风摇晃了几下，海豚扶正它说：“我女儿做的标牌，不太结实。”

    在这肥草疯长的绿幽幽的草世界里，窝着这样一座金色茅草屋，竟然住着一家人，海豚人！

    琰，想多问些什么，还是语塞。

    因为雨后，仿佛我们的身体变得稀薄，影子变得清淡。

    海豚人，打开他的门说：“那就进来吧，我为你们讲述完新世界的第一课，你们就可以走了，我们的家族是不喜欢被打扰的。”

    雷声遗留后的几滴雨，重重地打着草浪！潮湿的世界，如若海底。

    风，吹着这户人家的标牌——新世界的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