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魅舞

    绿柳扭着纤腰为方远让开路，伺候着方远走进房去，一扇扇极有耐心的为方远推开，朝向天井那边的窗户，声音软糯的说：“公子来的可正是时候，前边的热场刚刚结束，咱们怡翠楼的花魁，这会儿就要出场了，公子好眼福。”

    方远眉间微挑，对此间情形，他是一点都不知情。

    绿柳久在这风月场所当差，耳濡目染，日积月累的将察言观色的功夫，练就的炉火重生。

    眼见方远迷糊，心念一动，急忙以绿色纱巾掩口轻笑，问方远解释说：“忘了，忘了，是奴家失察，忘了公子是头一次来咱们这儿，估摸着还不知道咱们这里的一些琐事。”

    “是这样的，烟儿姑娘，二八年华，生的细皮嫩肉好生俊俏，是咱们这儿的熟客，一致选出的花魁。一曲霓裳舞更是精彩绝艳。”

    “好些大人在这里，苦等一晚上就是为了欣赏烟儿的一曲舞姿，届时还有小小彩头。那就是一曲终了，烟儿姑娘会抛出随身携带的手绢，手绢飘落谁家，烟儿姑娘便愿意与某人，共赏良辰美景。”

    “嘿嘿，奴家讲的无趣，公子且自观，开始了！”

    绿柳说着，将房间里绝佳的观景的位置给方远让出去，同时甩着丝帕去到门口，唤来小厮，让下人为方远准备酒菜。

    这怡翠楼的整体布局，都是围绕着一楼，那个方远上楼时，见过的那座装饰华丽的舞台设计的。

    但凡身处楼中，无论实在那一个房间，或是露台，于窗外都正好，能看见舞台上的场景。

    随着绿柳的话音落下，外面当即想起丝竹伴乐之声，有数条红色彩绸伴随这缤纷花瓣从楼顶垂落，引来一片叫好声。

    方远也绝新奇，于是多看了两眼，那位烟儿姑娘穿着轻薄的顺着彩绸滑落，果真如绿柳所说有几分姿色。

    一个短暂的开场之后，烟儿姑娘在舞台上，酥声说了一些，多谢抬爱，如何如何之类的场面话。在一众快点快点的催促声中，进入晚上的正题，翩然起舞。

    期间引来大小十数次的喝彩之声，烟儿姑娘的舞跳得怎么样？方远对此没有研究，自己只觉赏心悦目，口干舌燥。

    半只舞曲的时间，悄然而过，方远猛地从舞台上抽离心神，强行抑制住想要接着看下去的那股冲动，定了定心神，收回视线，啪的一声，猛地将窗户关上。

    这给伺候在一旁的绿柳下了一跳，她自幼被怡翠楼买来，在这怡翠楼中长大，前前后后伺候过的客人，连她都记不清有多少了。

    但是能在这花魁起舞正酣之时，突然冷静下来的人可还没有一个，想她以往伺候着的那些人，那个不是沉浸在舞曲之中，如痴如醉，如癫如狂，待一曲结束，久久不能回神的都大有人在。

    “公子这是怎么了？”绿柳心有惴惴的问，实在是如今日这般的情况，太罕见。

    方远拧着眉头，将刚才楼中花魁的舞姿，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问说：“那个烟儿姑娘，跳的舞，有说道？”

    绿柳略显吃惊，再次打量了方远一眼，不禁有些怀疑：“公子真是第一次来？”

    听这口风，方远轻笑出声：“看来我猜对了。”

    绿柳拿起桌上的酒壶，为方远倒了杯酒，说：“公子，真是好眼力，有些人来我们怡翠楼十次百次都不一定看得出，公子却一次就发现了。”

    “说来，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怡翠楼的压胜之物，从来都不是那个花魁，那个姑娘，而是我们怡翠楼的舞，独有的舞！”

    “城中大小十家怡翠楼，从这第十八道，到内城第九道，每一楼中，也独有花魁，可跳此舞。关于此舞，城中还有一个传言，不知公子听说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