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清水将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看着吴画不说话,吴画眼珠子转了转:“爹?”
吴清水叹了口气:“我要是说不想听行不行?”
吴画一嘟嘴:“什么意思?您知道我要说什么?”
吴清水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前几天县令来府里的事,他就知道,有事要发生了。
吴画在他对面坐下:“不行,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干脆也不问他了,直接就开口:“爹,如果我,离开县令,您会不会同意?”
吴清水没有她想象中反应那么大,表情也很平静:“你告诉爹是为了什么?因为他对你不好伤了你的心?还是…因为武青那个年轻人?”
吴清水这么直白的问,吴画一下语塞,支吾了半天才:“女儿不开心,想起要回那个吃人的府里,心里就发寒,甚至,如果再回去,女儿都不一定能不能再活着回来!”
吴清水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如果是以前她说出这种话,吴清水一定会训斥她一顿,让她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放着好好的县令夫人不做,不顾吴家的产业自己作妖。
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女儿中了毒,不能生育,然后自己出了意外,前几天两个丫头又差点没命。
这些事的背后,都跟县令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没有证据,也基本可以确定,县令府里,有人对付他们父女,那里现在,绝对不是一个金窝,相反,那里是荆棘遍地。
“爹?”看吴清水半天不说话,吴画有些急:“到现在您还舍不得那个官职带给您的好处吗?当年您说让女儿嫁,女儿嫁了,尽管我一点都不爱他,尽管他的年龄都要能当我的爹了,可两年了,女儿从来没觉得幸福过,女儿有过怨言吗?可我换来的是什么?是作为一个女人,成为母亲的能力!是明里暗里的刀剑,这些您都不在乎吗?在您心里…我这个女儿,究竟有多少的分量?”
吴清水有些无措的看着泪水涟涟的吴画,结结巴巴的,第一次感觉在女儿面前如此惭愧:“画儿,爹,爹不是那个意思,哎,罢了,要是你坚持,爹不会拖你后腿的。”
吴画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真的?您同意?”
吴清水笑了笑,替她擦了擦眼泪:“傻女儿,爹现在就剩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当年爹是气盛,就想着把吴家的产业做起来,做大,忽略了你,爹错了。”
“爹!”吴画呆呆的,在她心里,吴清水一直都是威严的,说一不二,更不会向任何人道歉。
“爹都这么大年纪了,说句不好听的,没几年好活了,可你还年轻,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要是爹不在了,你还没个好归宿,没有个能护你一辈子的人,爹怎么能安心?”
吴画握着吴清水的手,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们父女俩都是倔强的人,从来不露出自己柔软的那面,也从来不会这么开诚布公的说自己的心事,所以她一直怨,觉得钱比自己重要。
终究还是血浓于水,他还是爱自己的!吴画泪中带笑:“爹,谢谢您。”
吴清水恍惚觉得回到了她小的时候,还那么相信自己,依赖自己的时候,他真是犯了天大个错啊!
大手抚上她的头发:“画儿,你告诉爹,是不是,喜欢那个年轻人?”
吴画抿了抿嘴:“爹,只要我能脱离县令府,就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我不多想,我也…配不上他。”
“瞎说!”吴清水呵斥:“我女儿这么乖巧漂亮,怎么就配不上一个愣头小子了?再说了,咱们这么大的家业,以后还不都是你的,就算不是县令夫人,你也还是堂堂的吴府大小姐!”
说完又感叹了句;“那小子是多好的运气,能让我这个傲气的宝贝女儿看上啊!”
这应该是她的运气才对,吴画笑了笑:“我现在就想着,怎么才能离开县令府,至于别的,顺其自然吧!”
吴清水点了点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爹不会再干涉你了,只是记得千万小心,爹给你派的人要随时带着,遇事也要多与武战他们商量一下。”
“放心吧爹,我不会乱来的。”
从吴清水房间出来,吴画大大松了一口气,看着明媚的太阳,觉得身体都轻盈了许多,像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儿石头,终于见到了一丝阳光。
她现在就盼着,能好好的离开县令府,能再开始她的新生活,就已经很满足了。
手又不自觉的去抚那只镯子,总觉得有了它,她就好像隐隐中有了寄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