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秧苗也只插了一半,竟是有些不寻常的荒凉之感。
小径渐宽,前头不远处已可见一座城池。
行到近前,元真不禁有些诧异和不安,这诺大的城池居然见不到半个人影,连看守城池的士兵也不见踪影,城门大开,鹿角随意滚在一旁。沿着街道走了许久,元真愈发的肯定这城池必然有蹊跷,十室九空,即便是不空的也是紧闭大门,门上俱是贴着神荼和郁垒。
元真眼中精光一闪,将神识散开到最大,在城中细细搜索。
忽然,他轻佻眉目,迈步来到城中央。往日最繁华的城中现在也是空空荡荡,元真径直走到一座酒楼跟前。那酒楼半掩着门,挂着的旗子也是无精打采。
小豆子还是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他是这樊运城里最大酒楼文生记的小伙计,从小孤儿,被老板文慕白收养。此时他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旁的凳子上,心里盘算着城里的人都走光了,偏文大爷还想着挣钱,好在文大爷估计也就这两天便走了,到时候自己也用不着这么心惊胆战了。
这时有人轻轻推开虚掩着的大门,走了进来。小豆子打量两眼,见是个青布长衫的秀才,连忙站起来迎上前去,问道:“这位秀才公,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元真道:“先给我来点吃的吧。就一个熘鲜蘑和一个油爆肚仁儿吧,再来两斤老酒。”然后择了一张靠门的桌子坐了下来。
小豆子苦笑一声道:“对不起了您嘞,店里面厨子都跑了,现在只有熟牛肉,花生米了。”
“那就半斤熟牛肉,一叠花生米吧。”
“好嘞。”
不多时小豆子便将酒菜端了上来,正欲走开,忽然被那秀才拉住。
元真道:“小伙子,我看这店里也不忙,不如过来一起喝一杯,可好?”
小豆子本也贪酒,抑且这几日委实吓的不清,一屁股坐到元真对面,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咕咚咕咚吞下去,才一拱手对元真道:“我叫小豆子,秀才公想打听些什么?”
元真见这小子年纪不大,却是个眉眼通透之人,也就不转弯抹角,问道:“小豆子,这偌大的樊运城中,怎么如此萧条,连守城的士兵也不见半个?”
小豆子有些慌张,又灌了一碗酒,才定下神来道:“秀才公你不知道,这城里面闹鬼!官老爷们早就跑啦!”
“闹鬼?只怕是传言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且细细给我说一下。”元真心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到处在闹鬼。
小豆子声音微微发颤道:“什么传言!我是亲眼所见!就在一个月前,本来城里面很干净的,突然就有一天晚上,整个城里到处都响起敲门的声音。我当时守夜,以为是有人住店,就起身去开门,正准备开的时候,忽然看见门缝里伸出一只没有血色的手,指甲老长老长的,不停地扣着门缝。我便趴着门缝朝外一看,没想到正对上一只眼睛,那眼睛就像,就像是死人被扒开的眼睛一样,吓的我尿都出来了。第二天城里面就到处在传,说昨夜里百鬼夜行,带走了许多人呢!很多人就去山上法兰寺请了菩萨、门神,结果还是没用。后来有一天到处在说县大老爷也被小鬼带走了,城里面就彻底乱了。官老爷跑了,很多人都跑了。现在就剩了一些老人跑不动也不愿意跑的还留在城里。”
“法兰寺有什么用,不过是一些酒肉和尚罢了!他们哪里能管得了闹鬼!要想治闹鬼,还得我画仙僧出马!”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如公鸭嗓子般,吓得小豆子一个哆嗦,将手中酒碗一丢。
来人是个和尚,正站在门口,身后背着一个书箱,眇一目,面皮白净。
小豆子见是个和尚,拍拍胸口道:“你这和尚,可吓死人了!你真能治闹鬼?”
那和尚冷冷一笑道:“你去打听打听,我画仙僧什么人!”
小豆子见状大喊道:“文叔,文叔,你快来!门口来了个和尚,说他能治闹鬼!”
不多时,柜台后的帘子一挑,出来个掌柜的,训斥了两句小豆子,来到元真与那和尚跟前,唱了一个喏,道:“这位大师,不知如何能治闹鬼啊?”
画仙僧道:“我本是弥陀寺的大和尚,曾与终南山中得观音娘娘点化,寻得一只仙笔,可将观音娘娘画于纸上,请来一丝佛光,每日祭拜,可消除业障,庇佑全家!”
元真本以为是个骗人的和尚,待听说来自弥陀寺,不禁又有些动摇,选择继续看下去。
文掌柜道:“原来是弥陀寺的高僧,久仰久仰。不知这观音娘娘如何显化?”
画仙僧道:“观音娘娘虽是有万千分身,但也不可能时时呆在你家不是!我请来观音娘娘,你等必须恭敬,娘娘虽不会开口,但我一试,你众人便可自行分辨。”说罢那和尚从书箱中掏出一个香炉,点燃三柱檀香,然后又取出笔墨纸砚置于桌上,用心画起来。
元真细细瞧着那和尚手中的仙笔,只见这只笔笔身似是千年古藤,笔豪不知是何物所制,散发出一股古朴的气息,只是他感觉不到丝毫灵力的波动,也感觉不到那和尚身上有灵力波动,暗自忖度:“莫非是这佛教之中修行法门与我道教大有不同,怎么感觉不到一丝灵力?”
不多时,那画仙僧便绘制完观音画像,待其干透,挂于门上,命人取来一碗老酒。
只见他端着酒在观音画像的鼻子上晃了几下,须臾之后,那画中观音立时变的脸色绯红,有如饮醉酒一般。
文掌柜与小豆子见观音娘娘显圣,立刻扑到在地,求观音娘娘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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